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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秉文都不知道她在哪里睡觉的,仔细想想,之前除非罗秉文出去了,大家会在酒店开房间。
如果罗秉文晚上住在庄园,那么必看不到梅尼婭。
莫非你能在这里站著睡觉?
昨天罗秉文在画室里面待了大半天,梅尼婭似乎真的把罗秉文看成自己人了,眼神里的冷意都少了很多,侧身让罗秉文进去。
画室里,窗帘拉开了一半,阳光比昨天更多了些。
最让罗秉文意外的是,他昨天站的位置一一画架、调色板、顏料、画笔,甚至那把椅子,都原封不动地保留著。
而在画架旁边,多了一套全新的绘画工具。
顶级品牌的顏料、画笔、调色刀,整齐地摆在一个精致的木盒里,旁边还放著一杯冒著热气的红茶,和一碟小巧的马卡龙。
啊?
家里进田螺姑娘了?
罗秉文看了看依旧站的很远的索菲亚,但至少不是蜷缩起来背对他了,这是个很好的进展,说不定今天就能说上话。
两人没对视,罗秉文看她,她在看旁边自己准备的这排顏料。
也不知道罗先生喜不喜欢。
在她看来,这些才是真正靠得住的东西。
画画的时候,世界是可控的,顏料不会突然变脸,不会带来陌生的、让人心慌的气息。
它们就安安静静地待在管子里,等著被挤出来,变成她想要的顏色。
这是她在这个巨大、安静的堡垒里,唯一能完全掌握的安全感。罗秉文—-他不一样。他不是这些沉默、可靠、任她摆布的顏料。
人类·都好危险。
罗秉文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他就喜欢这种不说话,不吵闹的热心。
罗秉文没道谢,也没刻意去看索菲亚,
他像昨天一样,自然地走到画架前,拿起自己熟悉的画笔,目光扫过那套崭新的顶级工具.
嗯,心意领了,但今天还是用顺手的旧傢伙。
他挤了点顏料,开始调和。
接下来的几天,画室里的时间仿佛凝固在一种奇特的默契里。
罗秉文每天都来,像打卡上班。他不再需要梅尼婭引路,自己就能摸到那扇隔音的橡木门前。
梅尼婭依旧如门神般守著,点头放行。
进了画室,窗帘总会拉开一些,阳光比第一天充足了许多。
他昨天画完的位置,总是被精心保留著。
旁边,那套崭新的顶级画具依旧摆放整齐,旁边的小桌上,每天都会换上一杯温热的红茶和一小碟精致的点心。
有时是马卡龙,有时是俄式小饼乾,有时是新鲜浆果。
虽然肯定不是索菲亚自已製作的,但肯定是她和谁开口说话了,这才让自己的小食越来越丰富,还记住了自己的口味。
罗秉文心照不宣。
他来了就画,画的依旧是这个小画室。
今天可能画窗台上一个蒙尘的瓶被阳光照亮了一角,明天可能画角落里堆叠的画框在光影下的几何构成。
他的画幅都很小,速度快,主题简单,但无一例外,都捕捉到了阳光穿透这个封闭空间时,带来的那一瞬间的暖意和生机。
他用色彩和光线在空白的画布上说话。
在第一天进来的时候罗秉文就发现了,这个少女虽然不怎么交流,但或许正因为这个,她对顏色方面的认识很高。
如果不是罗秉文学到了梵谷的色彩,或许在色彩方面还没什么东西能够教导她的。
也是知道索菲亚能看懂顏色,画作语言,罗秉文才一直用画画的方式和这个少女沟通,现在看来,效果还是很显著的。
几天过去了,罗秉文创作的小稿有了好几幅。
索菲亚呢?
她依旧沉默,依旧保持著距离。
但她不再像第一天那样完全蜷缩著背对一切。她会坐在那张大扶手椅里,或者靠在远处的另一个画架旁,手里也拿著画笔和调色板。
她开始画画了,不再是那些未完成的、色调沉鬱的密林或背影。
她的画布上,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试探性的暖色块,或者模仿著罗秉文画中那束光线的走向,在自己的角落涂抹上一点柠檬黄或鈦白。
她的动作很慢,很犹豫,画几笔就停下来,偷偷看罗秉文那边一眼。
罗秉文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但他从不回头点评。
他只是专注於自己的画布,偶尔在调色时,会故意把几种能调出特別温暖中间色的顏料挤在一起,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像是一种无声的示范。
他画完,依旧会轻声说一句明天见,然后收拾东西离开,从不多做停留。
变化是微妙的,但確实在发生。
索菲亚的画布上,那些灰蓝和深绿的比例在悄悄减少,虽然整体色调还称不上明亮,但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沉重得化不开。
她尝试调出的暖色,虽然生涩,但开始有了自己的位置。
到了第五天早上,罗秉文走进画室,习惯性地走向自己的位置,目光却被旁边画架上的一幅小画吸引了。
那显然不是他昨天留下的。
画布很小,用的是最普通的练习尺寸。
画面上没有复杂的构图,只有一大片朦朧的、带著灰调的蓝色背景,像是阴沉的天空或深海。
但在这片沉鬱的蓝色中央,非常笨拙地、却又无比努力地,涂抹著一小团明亮的、近乎耀眼的金色。
那金色用得有点厚,边缘甚至有些毛糙,显得格外用力。
从这画室里那些未完成的画来看,这几笔画得完全没有展现出她现在应该有的水平,但却让罗秉文格外惊喜。
我的天,难道画真的能治病吗?
这顏色,虽然粗糙,但也不是一个封闭了自己的画家能够画出来的。
这幅画没有署名,也不需要,他认得出那种努力挣扎的笔触,认得出那虽然稚嫩却无比认真的、对光的渴望。
他转过头,看向索菲亚。
她今天不是躲得远远的,而是站在一个画架后,手指紧张地绞著画笔,低著头,长长的亚麻色头髮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点泛红的耳尖。
她没有看他,但整个身体都透出一种等待审判般的感觉。
罗秉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然后,非常非常轻地,点了点头,嘴角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他像往常一样拿起画笔,但今天没有立刻开画。他调出一种纯净通透的灰蓝色,走到旁边一个空画架前。
像个魔术师一样,用笔隨手抹了几下,乌云的样子就出来了。
隨后用一支小號笔,精准地勾出一道纤细、锐利的金色光束,强势地刺穿那片灰蓝“看,光就是这样的。”
罗秉文几天来第一次申请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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