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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砰的一声。
衣柜柜门被端开。
光著屁屁的南宫玥,率先从中跨了出来,接著抬起手,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沈诚给提溜了出来。
“狗东西,朕看你是真想死了!”
“陛下,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真的不是故意的!”沈诚欲哭无泪:“是我的新神通,掌握的还不熟练,时灵时不灵—”
他不是故意给女帝卸甲的啊!
他也不是故意给圣后卸甲的啊!
谁知道你们身上穿的袍子,都是法宝啊!
“呵呵,果真是相由心生,能觉醒这种神通,还说你不是小贼!”南宫玥的眼神越来越冰冷:“这里是哪?”
“稟陛下,这是臣的家。”沈诚老老实实回答:“臣生性谨慎,就在家中的衣柜里布置了法阵,若是出了事,就用斗转星移传送回来。”
但与此同时,一股睏倦也涌上心头。
他的【以武犯禁】確实能够破除万法,万宝,但也要消耗大量的灵气。
女帝和圣后身上的袍子都非凡品,连破两件,他就是灵气再多,也耗的差不多了。
灵气枯竭,自然眼皮子打架,缓缓合上—
“你倒是谨慎。”南宫玥一手提溜著沈诚,一手捂著大团,眼神说不出来的屈辱。
这个混帐东西,朕九五至尊,万金之躯,却屡屡遭他戏弄,还偏偏杀不了他。
狗东西!
混帐!
淫贼!
南宫玥在心中把自己能想出来的脏话全都骂了一遍,这才算缓过劲来。
“狗东西,你给朕记住,哦不对,是给朕忘了!把今天的事情,全都忘了,听见没有!”
“朕问你话呢!”
“嗯?”
大虞女帝恶狠狠地威胁沈诚,却发现这贱人迟迟没有动静,连忙把他拽到跟前,
只见沈诚双眸紧闭,眉毛紧,眉宇间满是痛楚,口唇发白,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怎么回事?”南宫玥握住他的脉搏,手指一颤:“怎么灵气又枯竭了?等等,难道是“为了给朕压制魔气和疗伤?”
南宫玥想起了刚刚在私宫中的画面,眼神逐渐软了下来。
那会儿,她身上魔气溢出,天道之殤反覆,沈诚没有一丝犹豫,就注入灵气,进行疗伤,全然不顾消耗有多大。
以前在魂剑阁的时候,她总以为沈诚是个修为与她差不了多少的绝顶高手,故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现在知道了他不过是个六品,哦不,是五品的小鸡仔,南宫玥心头也就浮现出那么一捏捏的感动。
“这狗东西,虽然人贱了一点,但朕有什么差错,倒是一点都不含糊—”她把沈诚公主抱著,走到床边轻轻放下,又耐心地往他体內注入灵气。
只是那双看谁都是垃圾的猩红眸子,还是冰冷至极,满是嫌弃。
“不过就这么点灵气,这么容易就一缕不剩,也想驾驭朕,让朕做你的剑鞘?”
“你还是老老实实当朕的利剑,帮朕扫平八方吧。”
“哼,也就这张脸,看的还算顺眼。”
大虞女帝喃喃自语看,嘴角却微微勾起。
自她登基以来,她便一直偽装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把权力都交给那些文官与世家。
因为她知道,若是不这么做,这大虞的世家们,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坐稳皇位。
但私底下,她却一直在韜光养晦,积蓄力量。
这二十余年,
她把人宗发展成了可以与地宗相抗衡的势力。
让方雨培养佛僧佛尼,充当影卫,高手不计其数。
与监正达成数笔交易,让她相信,自己能够实现她的愿望,把监天司这个中立势力拽到了手中。
天麟卫就不说了,就连原本偏向圣后的赤甲军们,也有不少核心位置,被她替换成了自己人。
更是暗中扶持了眾多世家们看不上的商贾道人,充当自己的钱袋子。
她做的已经够好,好到能够让裴夜殤这种眼高於顶的女人,称呼她为“天命所归,圣主贤君。”
她的准备已经足够充分,充分到让国师方雨戏称,“陛下是否还想再来一次玄武门?”。
但哪怕是这样,南宫玥也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因为她怕。
是的,这位大虞的帝王,天下第一的高手,在害怕。
她怕自己的雷霆手段,会让本就发岌可危的大虞,土崩瓦解。
她怕那隱藏在圣后之后的地宗怪物,还有她不知道的手段,可以篡夺国运。
她怕那位二十年前,就能与她父亲隔空对弈的北齐国师,准备的比她更充分。
她怕她寿元將近,事情还未做多少,就像先皇一样,留下棘手的烂摊子。
她怕她九泉之下,无言面对南宫家的列祖列宗,
她怕她的一念之差,会让数万万百姓们,墮入深渊,万劫不復。
她怕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二十载的时光,足以让一把锋利的宝剑,锈蚀锋芒。
但今天,她心头的恐惧,却少了那么几分。
“狗贱人,朕不得不承认—”大虞女帝看著沈诚,眼中的嫌弃缓缓化作欣赏:“是你救了大虞三十万百姓,是你重塑了大虞的国运,是你让朕—
“踏出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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