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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落下,那三个字如三座大山,轰然压在满朝文武的心头。
赵无名。
写完了。
顾云舟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个已经彻底变成一滩烂泥的前敬亲王,只是將笔递还给旁边抖得像筛糠的小太监,姿態閒適得仿佛刚刚只是在自家后园里题了一首诗。
可整个太和殿,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头颅深埋,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都在等。
等那支刚刚宣判了国之亲王死刑的笔,再次落下。
下一个,是谁?
礼部尚书孔德感觉自己的心臟已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每一次收缩,都带出濒死的窒息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顾云舟的目光,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落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就是这片羽毛,却重如泰山。
孔德的老脸瞬间血色尽失,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差当场尿出来,给这庄严肃穆的太和殿再添一抹独特的风味。
顾云舟的內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老头,別急,今天的主菜是亲王套餐,你这种小咸菜,还得上桌排队呢。】
他收回目光,不再去“调戏”这位已经快要嚇到驾鹤西去的老臣,而是转身,对著龙椅上的萧青鸞,微微躬身。
“陛下,逆首已伏,然其党羽盘根错节,若不尽数拔除,恐为后患。”
他的声音清朗,迴荡在空旷的大殿里,每一个字都敲在那些心怀鬼胎的官员心上。
萧青鸞的凤目中,寒光一闪。
她已经从那场巨大的震撼与感动中抽离出来,重新变回了那个杀伐果决的少年帝王。
她懂先生的意思。
今日之事,是构陷,是谋逆,但更是……一个机会。
一个將所有反对者,所有潜在的威胁,用最正当的理由,一次性从朝堂上抹掉的绝佳机会!
“先生之意,朕,明白了。”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事,全权交由帝师处置。朕只要一个结果。”
“一个,乾乾净净的朝堂。”
轰!
这句话,比刚才的叛国大罪还要惊悚。
全权交由帝师处置!
这六个字,意味著顾云舟接下来写的每一个名字,都代表著陛下的意志。
他不再是臣子,他就是悬在所有人头顶上的那把铡刀!
“臣,遵旨。”
顾云舟再次躬身,然后直起身,重新拿起了那支笔。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停顿。
笔走龙蛇,一个个名字,行云流水般出现在那张宣纸上。
“吏部侍郎,王普子。”
“城南侯,张显。”
“大理寺少卿,李……”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人群中就发出一声压抑的悲鸣,隨即,几名如狼似虎的金甲卫士便冲入人群,像拖死狗一样將那个瘫软如泥的官员拖出去。
没有审判,没有辩解。
帝师之言,即为圣裁。
这已经不是清洗了。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一场不见血的,却比任何刀剑都更加残酷的,权力屠杀。
孔德眼睁睁看著一个个昔日同僚被拖走,他跪在那里,老泪纵横,身体抖得几乎要散架。
他没被点到。
他知道为什么。
不是因为他无辜,而是因为,帝师要留著他。
留著他这个“前朝老臣”的活靶子,用来彰显新君的“仁德”,用来告诉天下人,只要你跪得够快够彻底,陛下和帝师,也不是不给活路。
杀人,还要诛心。
这位年轻的帝师,手段之狠辣,心思之縝密,简直如同妖孽。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个名字落下,那张写满了罪与罚的宣纸,也终於被墨跡填满。
顾云舟轻轻吹了吹未乾的墨跡,將名单交给了玄鸟。
“按名单抓人,抄家,家產充入国库,人……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玄鸟接过名单,那张薄薄的纸,在他手中却重若千钧。他转身离去,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太和殿內,终於恢復了死寂。
只是这死寂之中,少了一半的人,多了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恐惧。
萧青鸞从龙椅上站起,缓缓走下台阶。
“退朝。”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是天大的恩赦。
残存的官员们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连滚带爬,逃离了这个让他们毕生难忘的人间地狱。
转眼间,宏伟的殿宇內,只剩下顾云舟和萧青鸞二人。
还有那满地的狼藉,和空气中尚未散去的,恐惧与血腥的味道。
御书房內,薰香裊裊。
方才太和殿的杀伐之气仿佛被隔绝在外,这里温暖而静謐。
顾云舟坐在椅子上,端著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喝著。
他需要用这杯茶,来冲淡心中那股因权力而升起的燥热。
刚才那一幕,很爽。
將所有敌人玩弄於股掌之上,用阳谋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这种感觉,確实容易让人上癮。
但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个想回家的社畜。
这一切,都只是系统任务罢了。
突然,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脖子。
一个温热的身体,紧紧地贴了上来。
是萧青鸞。
她將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身体微微颤抖,带著劫后余生的后怕。
“先生……”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著浓重的鼻音,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
“我好怕。”
顾云舟放下茶杯,轻轻拍了拍她环在自己胸前的手。
“没事了,都过去了。”
“不。”
她却固执地摇了摇头,手臂收得更紧了,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
“没有过去。先生,你看到了吗?他们都是坏人,都是豺狼虎豹。他们今天想用流言蜚语杀了你,明天就会想用刀,想用毒,想用一切办法,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她的声音里,透著一种让顾云舟感到陌生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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