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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琼林宫內的死寂,比殿外冬日的寒风还要刺骨。
那名传令兵倒在地上,胸口微弱起伏,人事不省。他带来的消息,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南方三州反了。
二十万大军。
云州已破。
洛城危在旦夕。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砸在眾人脆弱的神经上。
刚才还因女帝威仪而振奋的新科进士们,此刻一个个面无人色,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
他们十年寒窗,刚刚金榜题名,以为迎来了人生巔峰,却没想到,巔峰的下一步,是万丈悬崖。
敬亲王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著,他想捡起地上的酒杯,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他只是想给顾云舟找点麻烦,戳破他那虚假的盛世表象。
可特么谁能想到,这天,真的破了!
萧青鸞的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若不是顾云舟的手臂稳稳托著她,她恐怕已经从龙椅上滑落。她看著下方一张张惊恐绝望的脸,一股冰冷的怒火从心底烧起。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了死寂。
“迁都!必须立刻迁都!”
是敬亲王。他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挤出悲痛万分的神情,对著龙椅上的萧青鸞涕泗横流。
“陛下!叛军势大,二十万虎狼之师,云州天险已失,洛城旦夕可破!神京兵力空虚,万万守不住啊!”
他捶胸顿足,声泪俱下:“为保全我大炎皇室血脉,为江山社稷计,臣恳请陛下,立刻迁都北上,暂避锋芒!再派使臣与叛军议和,或可求得一线生机!”
这一嗓子,仿佛打开了恐慌的闸门。
户部尚书钱大人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哭喊道:“王爷说得对啊陛下!国库里连给北府军的粮餉都快发不出了,拿什么跟二十万叛军打仗啊!打不了,根本打不了啊!”
“是啊陛下,迁都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议和!必须议和!”
一时间,哭声四起,附和者眾。刚才还衣冠楚楚的朝堂栋樑们,此刻丑態百出,恨不得立刻收拾金银细软跑路。
整个大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菜市场,充满了绝望的叫卖声。
卖的是骨气,是尊严,是整个大炎王朝的脸面。
萧青鸞看著这群人,气得浑身发抖。
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恐惧动摇的脸,最后落在了顾云舟平静的侧脸上。
先生没有慌。
那她,就不能慌。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拍龙案!
“砰!”
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浑身一颤,哭喊声戛然而止。
大殿內再次安静下来。
萧青鸞缓缓站起,娇小的身躯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严。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住口!”
“叛军的刀还没架到脖子上,诸位的脊梁骨就先自己断了?”
“迁都?迁到哪里去?北境之外的冰天雪地吗?”
“议和?拿什么去和?割让土地,赔偿金银,还是把朕的项上人头送给他们当夜壶?”
她的目光如刀,扫过以敬亲王为首的主降派,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凛冽的杀意。
“给朕听清楚了!”
“朕的大炎,没有跪著生的皇帝,只有站著死的君王!”
“从此刻起,谁敢再言迁都二字,谁敢再言议和二字,立斩不赦,与叛逆同罪!”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敬亲王等人被这股气势嚇得瘫软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惊恐地发现,眼前这位年少女帝的眼神,和刚才那个拖死狗一样把张承叉出去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她是真的会杀人!
顾云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
孺子可教。
他鬆开扶著萧青鸞的手,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殿门口那个身穿戎装的身影上。
“侯爷,御书房议事吧。”
萧怀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向殿外走去。
她的背影,依旧挺拔如枪。a
御书房內。
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压抑。
巨大的沙盘摆在中央,上面是大炎王朝的万里江山。
萧怀玉手持一根长杆,脸色凝重如铁。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像是在陈述一个死人的验尸报告。
“南方三州,本就是大炎最富庶之地,靖王经营多年,粮草輜重,可供大军三年之用。”
她用长杆在沙盘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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