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梦境和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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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在於，元恪身为皇帝，竟然和民间邪教联手，在沈徽妍安排的一项利民工程中捣乱，造成了十几个百姓丟了性命。

怒急之下，沈徽妍直言希望天罚殿也能收了元恪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梦中的他喃喃道：“天罚殿近一年没有大作为了......”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来，望著那扇隔绝了视线的大门，忽然笑得冰凉。

谢諶心下一惊，忽然想到了什么。

只是还没等他捋清楚，画面就转到了一个夜晚。

他如沈徽妍所愿，用天罚殿殿主的身份，轻而易举地杀了正在宫殿外调戏宫女的元恪。

一剑毙命。

甚至於他的长剑上还在往下滴著鲜血时，沈徽妍竟然从宫殿中出来了。

所以，方才她一直都在！

可她並未喊来禁军，而梦中的他也没有对她进行灭口。

两人就这么遥遥相望著，不发一言，谁也不曾先有动作。

这夜的风很柔和，以至於谢諶能亲耳听见她低声说出的那句：多谢。

这样的平衡並未保持多久，不远处便传来了禁军前来的声音。

沈徽妍秀眉蹙起：“快走。”

梦中的谢諶眉眼含笑，飞身离开了皇宫。

谢諶跟著梦中的他一路来到寧阳王府，听著比现在沉稳许多的宋熹连连摇头又嘆气。

“你说你何必呢！”

“明明做尽了好事，这些年来愣是要和她作对，给自己扣上一个奸臣的头衔！”

谢諶心下一惊：奸臣？他怎么可能是奸臣？

宋熹还在继续：“你暗中做的这些事情，明明都是为了她好，为了让她不背上妖后的名声，如今都亲自动手杀了当今陛下......偏偏还不敢让她知道，还要在表面上和她针锋相对，叫她恨你入骨。”

“值得吗？”

谢諶心下更加惊骇了：所以，不论是现实还是梦境中，沈徽妍都不是妖后？

梦中的谢諶扬唇一笑。

他唇角的弧度並没有很大，可是站在一侧的谢諶就是能够感受到他此刻的心甘情愿。

“她一个人扛起这些责任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在拉著那废物负重前行，实属为难她......”

“杀了，她能轻鬆很多。”

原来，他真的杀了元恪。

没等谢諶从惊涛骇浪中回过味来，接下来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样，不断在他面前上演著。

他在太和殿中当著满朝文武的面，一剑杀了鸿臚寺卿，因为这个老东西看不到她的辛苦就算了，居然还敢对沈徽妍口出狂言。

这样的人，怎么不该死？

他在太和殿上带领著许多官员阻挠沈徽妍立淑妃的儿子为帝，不是真的想为难她，而是想让年幼的新帝亲眼看到，是这个女人用自己瘦弱的肩膀，顶著巨大的压力將他推上了皇位。

如此，新帝才能永远善待她，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他看上了郑秋实手上那批训练有素的死士，於是用了手段將死士弄到手上，再由沈循安之手送给沈徽妍，让她手头有可用之人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包括杀他。

当然，他还不能死，所以她註定杀不成的......

他在休沐时，去拜会了那位躺在床上即將离开人世的糕点师傅，向他学习了藕粉桂糕的做法，並在闷热的厨房中一遍遍尝试著做出来，以至於宋熹都快吃吐了。

终於做出了她喜欢的味道，並藉由红缨之手，悄无声息地送到她的口中......

他带著官员跪在养心殿门前，阻挠她杀江之境和郑秋实，是因为这两人的罪证还没有被找到，怕她被安上妖后的名声，才想徐徐图之。

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就因为心力交瘁，在自己的寢宫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所以他拼了命地搜集罪证，在公之於眾后，亲手杀了这两人。

替她，和数万將士们，报了仇......

最后，是他为了將一份她想要许久的官员的名单送到她的书案前，潜入了她的寢殿中。

没想到，竟碰见她在沐浴。

屏风后面，她曲线傲人，指尖波动的水面发出让人血脉喷张的蛊惑。

他忍不住唤了她的名字：“小九......”

“是谁！”

......

谢諶沉浸在梦中，看著一帧又一帧的画面。

明白了沈徽妍从来就没有当过妖后，更没有想过要当妖后。

而他却为了保护她，甘之如飴地给自己带上了奸臣这顶帽子。

也明白了，不论是梦境中的他，还是现实中的他，都爱上了同一个令他魂牵梦绕、甘心付出一切的女子。

沈徽妍。

“徽妍。”

“小九。”

......

沈徽妍原本睡得好好的，恍惚间竟听见谢諶在喊她。

她驀然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情形嚇得不敢动弹。

她的一只手正搭在谢諶胸口上，她的一条腿放在谢諶的腿上......

再看谢諶，恨不得將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

没等沈徽妍想明白要怎么才能不惊动这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的时候，谢諶竟又喊了她的名字。

“小九......”

沈徽妍嚇得不敢动，只能闭上眼睛装睡。

但许久后她都没有等到谢諶的动静，才重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