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饕餮盛宴与京城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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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开除厂籍!这意味著她彻底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铁饭碗!失去了每月那点微薄却稳定的工资和粮票!失去了这间能让她躲避风雨的办公室!
“不…不可能…易大爷…易大爷答应帮我的…”秦淮茹嘴唇哆嗦著,眼神涣散,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抬头看向对面面无表情的厂办干事,“李干事…求求你…让我见见厂长…见见李副厂长…他们…他们…”
李干事推了推眼镜,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只有公事公办的冰冷:“秦师傅,哦不,秦淮茹同志。厂领导很忙。李副厂长…他特意交代了,让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去打扰他。” 他刻意加重了“好自为之”四个字,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秦淮茹身体猛地一颤,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完了…全完了…李副厂长…这是彻底把她当成弃子了!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断了!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宣传科办公室,每一步都像踩在上。走廊里,昔日那些或热情或客气的同事,此刻如同躲避瘟疫般,纷纷侧目、低头、快步走开。鄙夷、厌恶、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无数根钢针,扎得她体无完肤。
“呸!破鞋!”
“活该!一家子没个好东西!”
“听说她儿子在少管所?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细碎的议论声,如同毒蛇,钻进她的耳朵。
秦淮茹眼前一阵阵发黑,她跌跌撞撞地衝出轧钢厂大门,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工作没了…名声臭了…男人靠不住…儿子恨她入骨…连最后的亲戚刘三也进了局子,隨时可能把她借钱给他赌的事情抖出来…
家?
她茫然地抬起头,望向四合院的方向。
那个曾经被她视为避风港、被她用尽手段算计才得以棲身的院子…如今,还回得去吗?易中海那个老狐狸,还会像以前那样“照顾”她吗?阎埠贵那个铁公鸡?刘海中那个官迷?还有…那个远在天边、却如同阴影般笼罩著一切的何雨柱…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蔓延至全身,冻僵了她的血液。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將她淹没。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坐在轧钢厂门口冰冷骯脏的水泥地上。过往的行人投来诧异或鄙夷的目光,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眼泪无声地、混浊地流淌下来。
四合院,易中海家。
易中海坐在那张磨得发亮的旧藤椅上,手里端著的搪瓷缸子,茶水早已冰凉。他听著外面隱约传来的、关於秦淮茹被轧钢厂开除的议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种大厦將倾的无力感。
门帘被猛地掀开,带著一股寒风。秦淮茹失魂落魄、脸色惨白如鬼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易中海面前,抱住他的腿,如同抓住最后的浮木:
“易大爷!易大爷救命啊!厂里…厂里把我开除了!我…我活不下去了啊!您…您借我点钱…借我点钱吧!我…我去乡下躲躲…求求您了易大爷!看在我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看在我给您养老送终的份上…”
秦淮茹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往日那点刻意维持的风韵荡然无存,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绝望和哀求。
易中海的身体僵住了。他低头看著脚下这个如同烂泥般的女人,看著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贪婪和利用,一股巨大的厌恶和冰冷瞬间涌上心头!养老送终?伺候?现在想起来这些了?这些年,她吸著傻柱的血,算计著院子里的每一个人,何曾真心想过给他易中海养老?
一股邪火猛地窜起!
易中海猛地抬脚,狠狠將抱著他腿的秦淮茹踹开!
“滚开!”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失望而变得尖利扭曲,指著瘫倒在地、一脸难以置信的秦淮茹,手指都在颤抖,“借钱?我拿什么借给你?我这点棺材本,还要留著给自己买口薄皮棺材!秦淮茹!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滚!给我滚出去!別脏了我的地!”
秦淮茹被这一脚踹懵了,也彻底踹醒了。她呆呆地看著易中海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再无半分往日“道德楷模”模样的脸,看著他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绝情…最后一点幻想,彻底破灭!
她突然不再哭嚎,也不再哀求。她慢慢地、艰难地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尘。脸上那绝望的泪水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到极致的冰冷,以及眼底深处那一点…如同毒蛇般的怨毒。
她最后深深地、带著刻骨恨意地看了一眼易中海,没有再说一个字,转身,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幽灵,踉踉蹌蹌地掀开门帘,融入了四合院冰冷的暮色之中。背影,充满了穷途末路的决绝。
易中海看著那消失在门帘后的背影,颓然跌坐回藤椅里。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衰老的心臟。秦淮茹那最后一眼的怨毒…让他不寒而慄。他隱隱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疯狂,或许…才刚刚开始。而这座他经营算计了一辈子的四合院,也即將迎来它最后的…绝响。
四九城,南城,“广发”煤铺后院。
黑暗如同永不消散的诅咒。棒梗蜷缩在煤堆最深的阴影里,像一条蛰伏的毒蛇。后背的剧痛和断骨的折磨,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著他的神经。但此刻,他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他那双骯脏的手上,集中在指间那块小小的、染血的破布片上。
借著墙角那盏昏黄灯泡投下的、被煤堆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光线,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著布片上那个模糊的核心符號,以及旁边那只如同梦魘般挥之不去的、没有瞳孔的邪眼印记。
恐惧依旧在骨髓深处尖叫,但一种更加强烈的、近乎病態的偏执,压倒了恐惧。他伸出颤抖的、指甲缝里嵌满黑红煤灰的手指,指尖因为长期抠挖煤块而变得粗糙畸形。他用那畸变的指尖,蘸著自己胳膊上一处刚刚被煤块划破、渗出的、带著温热腥气的鲜血,混著地上最细密的煤灰粉末,屏住呼吸,如同朝圣般,无比专注地、一笔一划地,在那邪眼印记的旁边,再次描摹起那个残缺的符號…
煤灰混著新鲜的血液,在破布上留下暗红髮黑的、更加扭曲的线条。
那只邪眼,在反覆的涂抹和覆盖下,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在新鲜血渍的浸润下,轮廓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深邃,那向上弯起的弧度,仿佛带上了一丝…无声的嘲弄。
棒梗停下手指,布满污垢汗水的脸上,肌肉因为极致的专注和痛苦而微微抽搐。他死死盯著布片,又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探照灯,警惕而疯狂地扫视著周围浓稠的黑暗——堆叠如山的煤块缝隙、墙角废弃的破板车底下、远处赵把头骂骂咧咧声音传来的方向…
没有动静。
只有无边的黑暗和死寂。
他紧绷的神经似乎鬆懈了一丝,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破风箱般的、带著解脱和兴奋的嗬嗬声。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块浸满他血汗和疯狂的破布片,再次塞回裤襠內侧那个隱秘的口袋,紧紧贴著皮肤,仿佛那是他仅存的生命和希望。
他挣扎著站起身,佝僂著腰,拖著那条断骨未愈的腿,一步一挪地走向那堆积如山的煤块。巨大的柳条筐如同怪兽的口器,等待著他去填满。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拖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但棒梗布满煤灰污垢的脸上,却扭曲地挤出了一个笑容,一个混合著痛苦、疯狂和某种病態憧憬的笑容。
“十年…”他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如同诅咒般的低语,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九爷…你等著…等老子找到宝藏…”
他抓起沉重的煤铲,狠狠插进漆黑的煤堆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老子…要把你们…全都埋进…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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