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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宇残破,瓦砾遍地。
夜风掠过,卷著几片枯叶簌簌作响。
走出大殿,和青萍、宿永怀寒暄几句,许戒甲想独自静一静,便先离开了。
他二人想必也是如此,这几日变故太多,谁都得缓缓神。
站在废墟里,望著昔日香火鼎盛的红云庙只剩一片寂寥,他正欲转身,鼻尖忽钻入一缕茶香。
抬头望去,木塔窗內透出团烛光。
邓前辈还没歇。
沉吟片刻,许戒甲抬步走向木塔。
塔门没关,踏入时正见邓扶光坐在轮椅上,身前矮几摆著青瓷茶壶与两只茶盏。
茶汤微褐,裊裊热气在月光里缠成细缕。
“来了?”邓扶光头也未抬,声音沙哑,“坐。”
许戒甲拱手行礼,才在对面坐下。邓扶光推过茶盏,他接过,见杯中茶汤清澈,浮著几片茶叶。
“山野粗茶,比不得灵露。”邓扶光淡淡道。
许戒甲饮了一口,入口微苦,回味却泛著甘醇。
“前辈说笑了。”
他放下茶盏,看向邓扶光。
这位前辈的双腿已现木质,指尖更是像老树盘根,显然寿元將尽,便是枯木逢春的术法,怕也续不了这命。
“前辈....”许戒甲斟酌著开口,“师傅已將庙主之位传给云鹤师兄,您可有什么吩咐?”
庙中的老人。
如今就剩邓扶光一个了。
“我老了,提不出什么建议。”邓扶光沉默许久,目光透过窗欞落在远处残破的殿宇上,缓缓道,“可惜我那师兄....他本不该走到这一步。”
许戒甲手一晃。
“我与他同门百年,眼睁睁看著他被心魔缠上,却没拦住。”邓扶光声音更低了,“他杀庙中后辈时,我就在这塔中听著,一步都没敢踏出去。”
许戒甲停了饮茶,神色默然。
“如今他被押在山里,红云庙支离破碎...”邓扶光苦笑,“我这一生,终究愧对祖师。”
茶盏微凉。
烛火轻轻晃著。
许戒甲沉吟片刻,低声道:“往事追不回,前辈何必自困?若非您施法相护,青萍、宿永怀他们,怕是早没了性命。”
庙宇破败,又无筑基修士压阵。
云鹤筑基的这些日子,正需要一个有实力、有阅歷的老人撑著。
邓扶光摇头:“些许补救,抵不过昔日之过。”
“修行路本就坎坷。”许戒甲抬眸,目光坚定,“若执著旧事,反倒辜负了祖师传承。红云庙还在,道统没断,就有希望。”
邓扶光枯槁的脸微微动了动。
良久,他轻嘆:“这几日放宽心便是,我还能活到云鹤那小子筑基。”
他抬手斟茶,茶汤注入盏中,水声清冽。“八月初三快到了吧。”邓扶光忽然说。
许戒甲一怔:“什么?”
“那日是祖师诞辰,我想去陪陪他。”邓扶光神色平静,像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许戒甲心头一紧,却见他拍了拍木质化的膝盖,推著轮椅缓缓转身:“这几月,有疑惑儘管来问。我虽只剩残躯....但所知所学,还能传些给后人,也算赎当初的罪。”
吱呀——
木门轻掩,塔內只剩许戒甲一人。
他低头看手中茶盏,月光透窗进来,映得茶麵如镜,里面浮著遮天的白云。
八月初三,不过两月之期。
他静默良久,最终朝木塔深深一揖,转身离去。
夜风带著凉意。
明月悬在天上。
............
晨光微亮,薄雾未散。
许戒甲睁眼,吐纳间排尽一夜浊气。回头望了眼紧闭的木门,邓扶光仍在塔內静修,未有动静。
“该走了。”
“呼~云隱无相,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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