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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
寒风裹挟著陕北大地的黄土颗粒抽打在他们的脸上,生疼。
整顿一天后的三人早已將米脂县搜捕他们的乡勇和走狗们甩出去八百条街。
朱元璋和李过在刘宗敏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错综复杂的黄土沟壑之中,他们並没有寻找可以落脚的村庄或是乡镇。
好似这茫茫无尽的大山才能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
刘宗敏不愧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常年走乡串户打铁,对此处的地形极为熟悉,他总能找到最隱蔽、最快捷的路径。
三个人蛰伏一天后,悄无声息的摸近距离张家堡最近的一处沟壑里。
再寻找半刻钟后,一片黑黢黢的轮廓影影绰绰的出现在前方地势略高的位置。
那是一个不大的土围子,借著微弱的月光,能够看到外围还裹著一层木柵栏。
而在矮墙之上,竟然还有一处简陋的望楼,黑灯瞎火,並没有看到守夜人的跡象。
土围子门口的高柱上掛著两盏风灯,一盏已经没了光亮,另一盏昏黄的光晕在风中摇曳,勉强照亮紧闭的木门。
这就是张屯堡,那张屠户的老巢。
刘宗敏压低声音,指著那围子,“就是这了!”
他眼中闪烁著凶悍的光,双手不自觉的在身前摩擦,难以掩盖心中的兴奋,“自成哥,你看土围子墙並不高,形同虚设。”
“还有那望楼就是个摆设,晚上根本没人!”说话之时,刘宗敏朝著李过看了看,解释的说道:“当初望楼上的铁栏还是我安装的,这挨千刀的张屠户抠门得要死,到现在还没给足银子。”
看到李自成和李过的眼神好像並不关心这件事情后,刘宗敏急忙改口,“张屠户捨不得多请护院,家里就养了七八个打手,晚上都挤在前院厢房里赌钱喝酒,张屠夫居住的后宅更没几个人!”
朱元璋闻言点了点头,这些消息非常有用,若不是去过內部,肯定不能掌握的这么全面。
他微眯著眼,仔细的朝著土围子观察了片刻。
围墙確实不高,约莫一丈多点,土坯垒砌,不少地方已经斑驳脱落,有些豁口肯定不小,如此远的距离都能看得真切。
“宗敏,你身手最好,地形也最熟悉,你先摸上去,解决望楼和门口打盹的人,然后打开大门。”
朱元璋低声下令,语气十分沉稳,他看著刘宗敏和李过有条不紊的安顿著。
仿佛不是在策划一次袭击,而是在布置一场寻常的军事行动。
“李过,你跟著宗敏,掩护他。”
“我从正面吸引!”朱元璋说话的语气十分淡定,好似是平常的事情。
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李过和刘宗敏都觉得有些不妥和感动。
从正面吸引听著简单,却是最危险的。
若有疏漏,李自成肯定要面对以一抵眾的情况。
可李自成的命令不容置疑,他们也没有矫情。
刘宗敏舔了舔嘴唇,从后腰抽出一把短柄的沉重铁锤,重重的点了点头,“明白!”
李过虽然有些紧张,但也没有畏惧,紧紧的握了握锄头。
“记住,动作要快,下手要狠,不能让他们喊出声。”朱元璋最后叮嘱道,“进去之后,直扑前院厢房,控制住那些打手。”
朱元璋非常清楚,擒贼擒王的策略在这里並不好用。
擒杀张屠夫的过程不可能一点声音没有,但凡有点异响,肯定会惊扰这些打手。
而这些打手必然会反击或是趁火打劫,真到那个时候,混战肯定没有任何胜算。
按照朱元璋的命令,刘宗敏和李过消失在夜幕漆黑的夜里,他们朝著张屠夫家里摸了过去。
见两人消失片刻后,朱元璋大摇大摆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的手里提著那把锈刀,没有任何隱藏,明晃晃的走到门口的位置。
“鐺鐺鐺……”
“老乡,有人么?”
朱元璋直接用刀背敲打已经有些破旧的堡门,刚刚询问完,里面传来咒骂的声音,
“特娘的,什么时候了,敲什么敲”
门內立刻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带著醉意的吼骂。
朱元璋將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里面还有挪动桌椅的声响。
“老乡,过路的,討口水喝。”朱元璋故意压低声音,沙哑著说道,儘可能让自己的语气中带著討好的意味。
里面听说要討水喝,咒骂的语气变得更加暴躁,“滚你娘的!这他妈什么时候了?滚!老子放狗咬你!”
朱元璋本想再说什么拖延一番,却听见门內传来一声“咚”的闷响。
接著能感受里面传来一阵挣扎的声音,在挣扎的过程中,桌椅散落满地的碰撞声十分明显。
难道是刘宗敏得手了?
他虽然如此想著,神色却不敢鬆懈。
冷眉一凝,目光微眯,握紧了刀。
还未等他有什么动作,厚重的堡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隙。
刘宗敏探出头来,露出那张沾著些许血渍的彪悍面容。
他十分淡定的朝著朱元璋咧嘴一笑,晃了晃手里还在滴血的铁锤。
堡门里测躺著一具还在痉挛的尸体,显然就是刚刚叫囂骂人的打手。
他的身体已经扭曲,明显能够看到喉骨处有碎裂的痕跡。
已然没了生机。
“好身手!”朱元璋不吝嗇的夸奖道。
刘宗敏听到朱元璋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的呲著牙,挠了挠头,“门口就这一个蠢货,还准备睡下。”
说话之时,刘宗敏侧身让开。
朱元璋一步踏入堡內。李过也紧跟著从阴影里钻了进来,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身子虽然带著颤抖,却明显能够感觉到他的紧张和兴奋。
堡內相比外面的破旧要整装不少。
院子虽然不大,却十分乾净。
正房是一排整齐的砖瓦房,虽然没有任何灯亮,却能看出平日里肯定按时修缮。
两侧是低矮厢房,同正房相比要寒磣很多,甚至连窗子都被门板堵死。
左侧厢房里亮著灯,里面传来嘈杂的呼喝叫骂声和骰子碰撞碗碟的声音。
显然这些护院打手正在赌钱,对门口发生的动静丝毫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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