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千禧,曙光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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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八年的一个雨夜,沪市外滩滨江大道发生了一起离奇车祸。一辆黑色轿车衝破了护栏,坠入冰冷的黄浦江中。车內唯一乘客,年仅四十八岁的工程装备行业巨头赵楼生,与车一同沉入江底。
冰冷的江水灌入鼻腔的剎那,赵楼生没有挣扎,只是睁著眼睛,看著水面上的光影越来越远。对手的狞笑、秘书被收买的证据、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合同……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他最后想到的,竟是父亲赵建国那间摇摇欲坠的民工子弟学校,和父亲临终前还攥在手里的粉笔。
“如果还能重来……”
……
“楼生!楼生!醒醒!”
一阵急促的摇晃和熟悉又陌生的呼唤將赵楼生从混沌中惊醒。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褪了色的白灰墙,老式木质窗框外传来阵阵蝉鸣,空气中瀰漫著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奇怪气味。
“我这是……”赵楼生怔住,看著眼前满脸焦急的中年妇女——隔壁邻居王婶,比他记忆中年轻了二十多岁。
“你这孩子,怎么在灵堂前睡著了?快起来,陈主任他们来了,有事要商量。”王婶语气急切,眼圈红肿,显然刚哭过。
灵堂?
赵楼生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他环顾四周,心猛地一沉。这里是他父亲赵建国在曙光农民工子弟学校的宿舍兼办公室,而现在,房间正中摆放著的,正是父亲那张围著黑纱的遗照!照片上的父亲,带著知识分子特有的儒雅和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正温和地看著他。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2028年,他已是身家亿万的行业大佬,却因不肯同流合污,拒绝在劣质教学设备上签字,並掌握了对手与某些世家勾结的证据,最终被製造车祸“意外”灭口。
而现在……他重生了!回到了2000年,他刚刚二十岁的夏天!回到了父亲因学校资金炼彻底断裂、突发心臟病去世的第三天!
巨大的震惊和恍惚过后,是锥心的痛楚和荒谬感。前世,他厌恶父亲所谓的“理想”,认为那是不切实际的清贫执拗,父子关係极度冷淡。他早早离开学校去社会打拼,凭藉过人的头脑和手腕,在另一个与教育相关的领域打拼,却从未想过回头帮父亲一把。
直到父亲积劳成疾,猝然离世,他回来草草处理了后事,甚至没多久就將这所破学校转手他人,彻底斩断了与过去的联繫。
可如今,上天竟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让他直接面对父亲猝然离世后留下的这个巨大烂摊子。
“爸……”看著父亲的遗像,赵楼生喉咙哽咽,百感交集。前世忽视的愧疚、未能尽孝的遗憾、以及此刻直面困境的无措,瞬间淹没了他。
“楼生,別发呆了,快出去吧,陈主任他们等急了。”王婶又催促道。
赵楼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四十八岁的灵魂迅速接管了这具年轻的身体。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廉价的白色衬衫和略显宽大的黑色裤子,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深沉。
无论前路如何,既然回来了,他绝不能像前世那样一走了之。
走出房门,简陋的所谓“礼堂”兼教室里,气氛压抑。几位学校老师和一位穿著略显正式、面带难色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那是街道办的陈主任。
“楼生来了。”陈主任嘆了口气,“节哀顺变。赵校长的事,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但是……学校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知道。欠了半年的房租,房东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扬言再不交租就要收回场地。老师们……老师们也三个月没发工资了。”
赵楼生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位老师。他们大多年纪不轻,穿著朴素,脸上带著悲伤,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茫然和焦虑。他们都是跟著父亲赵建国坚守了多年的老教师,拿著微薄的薪水,教著这座城市最边缘群体的孩子。
“赵同学,”一位戴著高度近视眼镜、头髮白的老教师开口,他是教语文的刘老师,“我们不是逼你,只是……大家都要生活。学校要是办不下去,这些孩子可怎么办?他们都是附近务工人员的孩子,没沪市户口,没学籍,除了这里,根本没地方读书啊!”
“是啊,楼生,”另一位女老师,林静,看起来二十四五岁,面容清秀却带著深深的疲惫,她怀里还抱著个约莫两三岁、脸色有些苍白的小女孩,“赵校长不在了,总得有个拿主意的人。我们……我们还能坚持,但家里的米缸都快见底了。”
林静的话引起了其他老师的低声附和。他们选择留下,本身就是因为赵建国的情怀和理想,但现实的压力已经逼近极限。
赵楼生沉默著。前世他此时心浮气躁,只觉得这些老师囉嗦麻烦,只想儘快脱手。但现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的艰难和那份未曾泯灭的责任感。
就在这时,校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和一个粗暴的声音。
“赵建国呢?让他出来!躲著有用吗?今天再不交钱,就全都给我滚蛋!真当老子开慈善堂的啊!”
一个穿著衬衫、戴著金炼子的胖男人,带著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闯了进来,是房东胡老板。
胡老板一眼看到灵堂布置和遗照,愣了下,气势稍减,但隨即又板起脸,对著陈主任和赵楼生嚷嚷:“哦,人没了?人没了债也没不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半年租金,加上违约金,一万二!少一个子儿都不行!不然明天就锁门!”
老师们脸上露出愤慨又无助的神情。陈主任试图打圆场:“老胡,你看刚办了丧事,能不能宽限几天……”
“宽限?老子宽限他多少次了?赵建国自己穷酸就算了,还拖著这么一大家子人耗著我这房子?今天必须给个说法!”胡老板丝毫不给面子。
场面一时僵持,空气仿佛凝固。孩子们躲在教室门后,怯生生地往外看,眼神惶恐。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抑中,赵楼生缓缓抬起头。他走到胡老板面前,虽然年轻,但那双经歷过商海沉浮、看透世情的眼睛,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和力量。
“胡老板,”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是赵建国的儿子赵楼生。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欠你的租金,我会还。”
胡老板被他的气势稍稍慑住,但马上嗤笑:“你还?你小子毛长齐了吗?拿什么还?”
“给我三天时间。”赵楼生语气平淡,却带著一种奇异的篤定,“三天后,一万二千块,一分不少地送到你手上。但这三天,请你离开,保持安静,让我父亲入土为安。”
他的目光沉静如深潭,却隱隱带著一种不容反驳的压迫感。胡老板混跡市井,惯会看人下菜碟,竟被这年轻人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嘟囔了几句“三天就三天,到时候没钱就別怪我不讲情面”,便带著人悻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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