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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许已经,多次与能够破局的关键道具擦肩而过。
他会在层级某处发现庞大而复杂的机械建筑,会找到一些让人情绪翻涌的金属珠宝,他还会在宫观中发现包括符纸、宝剑在內的各式法器。
但他不知如何使用它们,当地的凡人们同样也不知道。
灵官瘫痪,天庭断联,此刻仙神们已彻底失去了这座洞天世界。
而凡人根本无法利用他们的遗產。
第六十二次回档:
下降远比上升简单,才仅仅死了五次,陈千帆就已成功下降到了第三个层级。
而当陈千帆成功降落之时,他震惊了。
第三层级,竟然未被邪祟侵略。
整座城市建筑毫髮无损,只是人去楼空,一片死寂。
邪祟去哪了了?
还有,人去哪了?
当陈千帆打开一栋民房的大门,看到的是身形乾瘦,面容安详的尸体。
陈千帆跑向了此层级的宫观,那坐落於御帝像脚下,分別供奉三方御帝的三座宫观,全部完好无损。
走进寂静的宫观,在广场的中心,陈千帆看到了整齐堆放的食水。
【仅剩的物资不足以分配给所有人,苟且偷生非我们所愿,石门区居民一致决定將它们留给你,陌生的倖存者。】
公平使用一切资源,当山穷水尽之时,选择將希望留给后人。直到死亡,这个层级的居民,都依然保持著高度的秩序与道德品格。
但这根本不是陈千帆现在关注的重点。
陈千帆看著那堆物资,难以置信……
饿死的?
这个层级的人,全是饿死的?
他所走过的所有层级,无一例外都在过去现在或將来遭受了邪祟的侵略,城市被摧毁,生人被吞噬,无一倖免,
然而这里,这个与被邪祟吞噬的悽惨废墟一墙之隔的层级里……
这里的居民,却是平静地死於物资短缺?
这一发现顛覆了陈千帆的认知。
那些陈千帆自以为从未知深处袭来的怪物,原来它们的降落点,竟然,仅仅只是在他脚下的第二个层级?
“这种情况是能解释的……”
陈千帆激动地自言自语,脑子中思绪万千。
“它们盛放人脑的祭坛只有一座,如果那人脑祭坛就是它们独一无二的母体,那么它们无法分兵向上下两边进攻,是解释得通的。”
所以此后所有的下层层级,都再没有邪祟了?
也许是陈千帆错估了这座巨型城市的受害规模,纵使洞天经歷了全面断电,但遭到入侵的,可能只是局部地区?
陈千帆很快停下了胡思乱想。
他不需要揣测什么,因为答案,就在他的脚下。
顾不上搜集物资,陈千帆立即开始寻找通往下一个层级的道路。
第六十三次回档:
在一次失足坠亡后,陈千帆通过一条货运管道,抵达了第四层级。
钻出狭窄的管道,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仓库內部。
陈千帆向前踏出一步,却踩中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看去,明亮的阳光,照出一具诡异的尸体。
尸体的下半身是正常,但从腰以上的身体却……绽开了。
上半身分裂成多瓣,从內向外剥离,皮肤、肌肉、骨骼与內臟层层叠叠,色泽鲜亮刺眼。而这诡异绽放的血肉中央,则是被拥簇著的大脑。
就像一朵般……
陈千帆低著头,看著那尸体,站在原地呆愣了几秒。
这是另一种邪祟吗?
它死了?
陈千帆內心一震,他加快脚步,衝出仓库,在推开门的一瞬间,那滔天的火光直刺眼中。
他看到了一座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城市,和在火海中燃烧的尸山血海。
被整齐斩断的建筑,遍地都是爆炸的弹坑,城市被切出一道道笔直的沟壑,高耸的神像被折断、撞碎,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宛如重型施工器械碾过的巨大破坏。
破碎的邪祟尸体,和被拆毁的灵官,在脚下堆积如山。
这是一场战爭,和陈千帆曾走过的层级都不相同。
这不是屠杀,而是真正的战爭。
火焰因不明原因在金属与石料上燃烧不息,似乎距离这场战爭的结束並未过去多久。
陈千帆走过灼烫的废墟,震惊地看著脚下的每一具尸体。
灵官被拆得七零八落,它们被启动了,並且战斗至彻底报废。
而那状的邪祟,在遍地的尸山上,它们並无外伤宛如沉睡一般,但掀开这最上层的尸体,其下却全是惨烈的碎块。
这里爆发了战爭,但到了战爭的最后阶段,仅剩的邪祟突然集体瘫痪失能……
是母体被摧毁了!
陈千帆內心激动万分,他左顾右望,很快就注意到了远处一座焦黑的肉山。
越过尸山,躲过火海,当陈千帆走近时,发现那巨大的尸体已经在密集猛烈的攻击之中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只是其上插满的青铜剑,是在別处没有见过的。
在肉山旁,一口从內部被撕开的黄铜空棺,无声倒在燃烧的血泊中。
陈千帆睁大眼睛,认真观察著四周的每一个细节,他需要信息,更多信息。
最终他的目光,聚焦在了一台残破不堪的灵官上。
那是一台以纯铁打造的黑色灵官,其上遍布著锋利的稜角,和洞天中那些民用灵官截然不同。
那黑色灵官的体態非常似人,甚至能看出性別。
陈千帆突然意识到,那很可能不是灵官,而是盔甲!
陈千帆立即走上前,铁甲没有了下半身,仅剩的残躯也是千疮百孔,它倚靠在焦炭般的尸堆上,一动不动。
和所有被拆毁的灵官没有分別。
陈千帆抱著试试的心情问道:“你就是修士?你还有同伴吗,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
“逃吧……”
一个少女痛苦而嘶哑的声音,从那铁甲下传来:
“逃吧,向上逃,藏起来……”
她身负重伤,说的每一个字听著都像是在承受酷刑,说话似乎牵动了她的伤口,那破碎的铁甲下开始渗出散著金色明光的体液,简直像是熔化的铁水。
铁甲的声音渐渐微弱:“……这座洞天,没救了。”
她就是修士,活著的修士!
他內心大震,他蹲下身,激动地抓住铁甲的肩膀,铁甲表面温度惊人,陈千帆的手瞬间便发出滋滋响声,但他管不了那些,他激动地追问道:
“请你说清楚,到底是洞天真的没救了,还是你们的作战出了错误?”
眼看修士陷入了沉默,陈千帆加大音量:
“別死!在御帝的神像前,在这些凡人百姓的尸骨前回答我!假如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会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救这座洞天!”
许久的静默后,铁甲下垂死的修士,终於艰难地给出回答:
“规避战斗,重启城隍,不惜代价,不计牺牲……”
这句话耗尽了她最后的生命力,这句话后,任凭陈千帆如何呼唤,修士也再无反应。
陈千帆从铁甲上扯下双手,他又在废墟中寻找了一圈,並没有再找到其他修士。
修士已经死光了,唯一能拯救这座洞天的力量,已经在此全灭。
没关係。
陈千帆还有机会。
“金羽衣,擎威灵,请將召神,號令兵丁如云……”
陈千帆深吸一口气,他弯腰捡起一根尺寸適合的利器,直刺入眼窝。
锥心刺痛令人疯狂,但在死亡的前一剎,陈千帆依然满心喜悦,充满希望。
“我终於找到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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