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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个男人的药铺，现在应该已经完全荒废了吧？
“那个地方也是你来时的路，对么？”拾柒忽然切换到私密频道，“403说，他查到你父亲曾经在那里给你留下了一些东西。”
这次换知之沉默下来。
“他还活著么？”知之轻声说，“这么多年，我始终找不到他的下落。”
“我不知道。”拾柒坦诚地回答，“关於你父亲，我真的一无所知。第六区的情况很复杂，原本403想要亲自去確认一些事，可他现在也做不到了。”
“他们都已经销声匿跡，只留下些只言片语，好比是散落各地的龙珠，你得集齐了才能召唤点什么东西。”
知之的睫毛颤了颤，伸手按住胸口，那里隱隱作痛。
第六区，千层坞。没关係，她记住了。
“没关係，我已经知道了。”知之轻声说，“等出去了，我会把所有事调查清楚。”
“要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拾柒重新切回公共频道，“你们刚才进来这一通搅合，相当於进一步激活了那些毯菌。现在它们还没涌上来，只是因为你们还在地下1800米处窝著。一旦你们上升……”
程宛愣了一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是说，它们会跟著穿梭机上升？”
“对头，就像鬣狗闻著血腥味觅食。”拾柒打了个响指，“两百年的蛰伏，就等这一天，毕竟上方有一整个研究所的新鲜血肉可供享用。”
船舱內的三人对视一眼，突然看屏幕。程宛衝过去切换了页面，一个红得刺眼的倒计时出现在屏幕中央。
“二队……联合政府的二队，十分钟后会开启樟都大门！”程宛低声吼道。
知之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开启大门？拿什么开启？
唯一一台穿梭机正处在毯菌的包围之中。
难道时间一到它就会自动上升么？
“它会。”拾柒直截了当地回答了知之的困惑，“通讯中断並不影响他们接管穿梭机的控制权，毕竟技术团队只要能突破ai的防火墙，在后台將穿梭机从手动驾驶转为自动驾驶並设置上升路径也只是改几个代码的事。”
“意思是说，十分钟后不管发生什么，穿梭机都会回去？”程宛冷笑起来，“那倒不错，省得我们两难了。”
穿梭机的警报声突然再次响起，这次的频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屏幕上弹出一行刺眼的红色警告：
【检测到大规模生物信號正在快速接近】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大傢伙正在从底部缓慢向上爬升。
程宛抓起头盔扣在头上，手指死死按在操纵杆上：“拾柒，帮我分析一条向上突围的路线！”
“够呛。”拾柒回答，“菌核已经形成了包围网，就等你们一头撞进去。这玩意有点棘手，它原本就是一只a级菌核，繁殖能力极强，而且吃了整整一队人，长势非常恐怖。我感觉它似乎非常愤怒，你们下来的路上是和它闹了点彆扭么？”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迎面赏了它一发燃烧弹罢了。”程宛撇撇嘴。
“菌核为什么要阻拦我们？”秋意咬著牙说，“它们想上去，我们也想啊，大家目標一致有什么可爭的？”
拾柒嘆了口气：“你把那玩意想得太聪明了。它不是在阻拦我们，单纯是在狩猎罢了。腥腐病没有自我意识，完全在凭本能在行事。现在穿梭机里有三个活蹦乱跳的活肉，那当然优先开这个罐头咯。”
“至於穿梭机，它们有的是办法吃乾净里面的活人，再把穿梭机舔舐得乾乾净净，让上边的人看不出一点异常。”
知之走到控制台前，看著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色信號点。它们像潮水般从上下两个方向涌来，將 1800米的安全区紧紧夹住。
“那如果我们不上去呢？”秋意忽然问，“留在这里会怎么样？”
“很简单，氧气耗尽，或者被毯菌消化。”程宛平静地给手枪上膛，“不如赌一把。全速衝上去，提醒他们儘早结束这场闹剧，大家也都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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