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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莫名想起，九百年前，大湮灭爆发的年代，第一批休眠者进入休眠仓时，大概也是这种感觉。
明知前路未卜，只能攥紧手心，一往无前。
“3，2，1......对接开始！”
穿梭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缓缓向轨道深处移动。
加速度逐渐增大，隱隱有失重的感受，令人一阵目眩。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暗，最后彻底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控制台的屏幕映出三人的侧脸。
“正在进入下行轨道。”耳麦里传来迟重平稳的声音，“速度20码，开始提速。预计两分钟后抵达樟都大门。”
秋意看著屏幕上的深度数值不断跳动，忽然笑了笑：“说真的，我现在有点后悔没带点小零食。”
“现在说也晚了。”程宛的目光盯著前方，“注意力集中。”
知之闭上眼睛。通过机身的动力反馈，她能感觉到穿梭机在沿著竖井快速下降，气流摩擦著穿梭机，发出细微的呼啸声。
这让她想起收容中心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污合体抓挠门板的声音似乎也是这样，恆定而尖锐，带著一种冰冷的恶意。
“深度 500米。”
“深度 800米，信號稳定。”
“深度 1000米……”程宛的声音顿了顿，“前方发现樟都大门！”
知之睁开眼睛，顺著程宛的目光看去。
黑暗中，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现在前方，像一堵横亘在深渊里的墙。
在极近的距离上，三人能够清晰感受到它的压迫感，樟都大门金属的冷光在微弱的探照灯下闪烁。在它面前，渺小的穿梭机好比是飞弹发射井盖上的一粒豌豆。
“研究所的精神信仰！”秋意的声音里带著惊嘆，“今天总算看见实物了，看著比资料片里壮观多了。”
一束幽暗的蓝光无声地扫过穿梭机，四周传来精密仪器运转的响声。
“飞燕呼叫母巢。”程宛盯著屏幕上的数据流，透过面罩，知之看见程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已经可以目视樟都大门，樟都的敌我识別系统目前还在正常运转。”
穿梭机渐渐减速，在距离樟都大门不到百米的地方停下。
“母巢收到。”通讯器里传来迟重的声音，“后台显示樟都大门正在扫描穿梭机，大约需要10到20秒。”
三个人在漫长的煎熬中等待。
实际时间大概不到15秒，主观感知却像是等待了一个世纪。
隨著一声细微的机械音，巨大的金属门缓缓打开，露出后面更深的黑暗，像是深海中的鯨鱼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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