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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续扣动扳机,特製大口径手枪的后坐力像头暴怒的公牛撞在肩胛骨上,打断了她的碎碎念。
子弹在靶纸边缘撕开几道不起眼的豁口,程宛的视线扫过弹痕,轻轻拍掌:“嘖嘖,漂亮,半数脱靶。”
“不过起码枪口没飘到天上去,一梭子下去勉强能给那些成年污染体剔个牙。”
秋意的手腕颤抖了一下,扭头看向程宛,苍白地笑了笑:“啊哈,我刚刚应该是听错了?最近太缺觉了,居然幻听到了污染体,哈哈。”
程宛冷漠地看著秋意,並没有要改口的意思。
秋意收起笑容,打了个寒噤。
空气忽然陷入令人不安的沉默。
知之默默抬起枪口,对准靶標连续激发,闪烁的火光照著她的侧脸,拋射的弹壳在地上跳跃。
秋意侧头看著知之,嘆了口气:“学妹,你好像不管听到什么坏消息都没有反应,我还蛮羡慕你们这些內核稳定的人......”
知之盯著面前布满弹孔的靶標低声说:“我只是麻木了。”
秋意只好將目光转向程宛:“这有点反直觉了,樟都地下啥也没有,在没有活体生物干预的情况下,腥腐病菌也能孕育出污染体么?”
程宛看了秋意一眼,眼神中带著一丝怜悯。
“你们好像真的对围墙外那些占据了大半个陆地的病毒一无所知。”她轻声嘆气,“腥腐病本身就是活物。它附著在钢铁上,就会孕育活的钢铁。它附著在土地上,就会诞生活著的土地。你见过整片平原在血肉的海洋中缓慢呼吸是什么景象么?你见过活著的山脉么?活著的森林呢?”
秋意试图想像那个场景,忽地打了个哆嗦。
程宛用眼神示意知之和秋意继续上膛,一边说道:“说句难听的,如果真在下面出了事,我们仨连遗体都收不回来,你们那些个刻著乱七八糟墓志铭的墓碑里只能是空无一物。腥腐病不是什么温情脉脉的东西,在它面前,从来都没有留你一具全尸这种概念。”
秋意看了程宛一眼,小心翼翼地说:“程中尉......近距离接触过那些活体感染物么?”
程宛冷笑了一下,微微扯开衣领。摇晃的灯光下,秋意看见程宛锁骨下方蜿蜒的暗红色疤痕,如同蜈蚣的化石。
“当年在墙外,有个组员防护设备破损了,皮肤直接暴露在浓度超標的腥腐病菌范围內。极短的时间里,他发病了。一切都发生得很快,也许是为了防止病毒彻底吞噬他,他將一枚拉开插销的破片手雷塞进了嘴里。”
“这其实是手册上写明的內容。被感染者必须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才能確保自己能顺利死去。”
“弹片穿透了他的脑袋,炸开一片血雾,我们都受到了波及......”
程宛说到这里,短暂停顿了一下,呼吸变得沉重。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没能成功干掉自己。”
“是的,腥腐病蛮横地维持著他的生命,即使他的半个脑袋被炸得四分五裂,碎裂的脸颊还是在地上爬行,张著嘴祈求我们杀了他。”
秋意装弹的手骤然停顿。
“腥腐病不光是病毒,它还是不死的诅咒。”程宛的指尖抚过疤痕,声音有些发涩,“它肆无忌惮地改造宿主,让你眼睁睁看著自己的躯体变成那种腐烂的怪物。最可怕的是...感染者直到成为零碎的肉泥,都会清醒地记得自己是谁。”
她顿了一下,目光扫向秋意和知之。
“我希望你们都能明白这次任务的危险性。迟重刚才在这么关键的信息上对你们支支吾吾,只能说明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件事的决策层不会为任何人的牺牲负责,他们关注的是所谓文明存续这样宏大的使命。但从我个人层面来说,我真的希望,能把你们活著带回来。”
“因为我们已经在『延续文明』的命题之下,无意义地消耗了太多人命。”
她轻轻摇头,收起短暂流露的感性,目光重新变得冰冷。
“好了,时间不等人,你永远不会知道,一颗子弹是不是能救下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麻瓜,继续训练!”
秋意愣了一下:“誒老师那你会收到猫头鹰寄来的入学通知么?”
“我说继续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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