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念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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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闷响，身子已从中间轰然炸开。

鲜血与碎肉溅落在积雪，瞬间染红一片。

白光闪过，凯斯特的身影，已稳稳落在雪地。

还剩一击。

“撤！”

老管家的指挥声再次响起。

除他之外，仅剩的几人立刻调转方向，四散而逃。

他们分別顺著雪坡、公路、树林等不同方向逃跑。

凯斯特望著分散逃离的背影，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这些人不是在害怕，而是在故意拖延。

眼前，这老管家是想牺牲自己，逼自己用出最后一击？

因为一旦自己陷入“绝”，哪怕对方只是存活一人，只要是念能力者，必定能轻鬆將自己反杀。

这个算盘，打得倒是够精。

此时，雪地里突然传来窸窣响动，又有几人从雪堆中爬了出来。

显然，是之前雪崩中的倖存者。

“看！他脸上有伤！”

“有伤就会死！他始终还是个普通人类！”

“上！”

细微的伤口，点燃了倖存者的信心。

他们纷纷催动念气，恐惧已被杀意取代，几人呈扇形散开，一步步向凯斯特逼近围拢。

“不要小看敌人！”

老管家厉声打断了所有人。

他明白，即使只剩一击，顽抗的野兽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危险：

“哥尔摩家的“阴兽”哟，你知道我们“响尾蛇”家族，为什么能在这骯脏世界立足吗？”

凯斯特指了指嘴巴，嘴部像被一层皮肉封住，什么也不存在。

“因为，信念。”

“我们相信，世界绝不能只靠一种正义维繫。”

“所以，集结了我们这些甘愿行走在阴影中的牺牲者。”

老管家身旁的空间，突然泛起涟漪。

一只繚绕黑雾的幽灵马，缓缓踏出虚空。

“寻常战术已经对你没有作用了，能击败你的，只有正面对抗的绝对实力。”

老管家眼神肃穆，声音愈发低沉。

他取下胸口的银质徽章，任其掉落於积雪。

徽章触地瞬间，又化作一朵淡红色朵。

紧接，所有掩埋著尸体的地方，都有红色朵破土而出，格外扎眼。

“每一名宣誓加入“响尾蛇”的成员，都会获得一枚银章，並亲自刻下自己的名字与使命，紧贴在心臟之上。”

“而所有死者残存的念气，都会被这枚徽章吸纳、传承。”

“所有人最后的念气……包括老夫这条命，今天也一併送给你了。”

他牵住幽灵马的韁绳，笔挺的燕尾西装突然褪去，化作一件漆黑破烂的兜帽长袍。

原本有神的眼睛变得空洞无物，声音也染上飘渺的迴响：

“具现化系，“冥河悼词”——”

““致我们坎坷的旅程，致我们梦想的终结”。”

能力发动。

无数淡蓝色的光影从从雪地下接连浮起。

光影以朵为核心，最终匯聚成死者的灵魂。

被凯斯特杀死的近百名念能力者，还有更多武装部队的士兵，都以冰雪般的淡蓝形態，再次醒来。

““他们发出最后的吶喊，直到所有人將其铭记於心”。”

空荡的声音在雪山间迴响。

亡者军队，近百种念能力交织一起，正层层叠叠地向凯斯特围拢。

凯斯特无声嘆息。

看来自己是低估这个家族了。

最后一击，得同时交出两张底牌。

念气催动——

两人高的人形念兽，轰然显现身后。

森森白骨之上，披著一袭雪白婚纱。

蕾丝裙摆拖坠在雪地，与周围积雪纯净相映，精致得仿佛刚从婚礼殿堂中走出。

只是唯独脖颈处空空荡荡，不见头颅，打破了这份精致柔美。

裹著婚纱长袖的手骨缓缓抬起，分別护在凯斯特左右两侧。

骨节分明的手指间，縈绕著与凯斯特同样的深红念气。

无形的威慑力，將逼近的敌意尽数阻挡在外。

凯斯特轻轻闭眼，將眼前一切隔绝在外。

他敬佩这个家族的团结与信念，但……

自己身后的家族命令，也更加无法拒绝。

……

“砰砰！”

枪声终结了森林的纷爭。

滚烫的弹壳从枪口弹出。

森林雪地一片狼藉。

倒塌的树木与焦炭间，横七竖八地躺著一地尸首与红。

老管家耗尽生命，已如乾枯的老木，紧攥著凯斯特的裤脚，却又毫无生气。

能力者的死亡，让“法典”的制约彻底消散。

但自己的念气也几乎耗尽。

凯斯特无神地望向天空，几只雪鹰在低空来回盘旋，等待觅食。

他呆望片刻，短暂嘆气。

他缓缓闭眼休憩，等再次睁眼，金色的眼瞳已褪去之前的冷硬，又已回到那笑眯眯的轻鬆状態。

“好了，这下，可以安心进入游戏了~”

话音刚落，一道青色身影突然从背后窜出。

身影双手抱住凯斯特的脑袋，两人的鼻尖近到几乎贴在一起。

青发女孩的瞳孔缩成毒蛇般的竖瞳，死死盯住凯斯特的双眼。

眼泪还在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声音却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凯斯特，你给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