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古画里的恶毒美人VS悲天悯人的佛(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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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方才还冷冽的声气柔了些。
“別在她跟前提这些。”他顿了顿,望向远处被魔气染得发黑的云絮,“她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
芸司遥走下了城墙。
她走在血泥里,裙摆沾了红也浑不在意。
那些缠了百年千年的怨与恨,是她的骨血,是她的根,是无数的恨,攒了太久太久,终於在某个血月夜里,聚成了她现在这副模样。
万年前。
这里的天空从早到晚都是沉沉的黑。
山坳里、河谷边,隨处可见廝杀的人影——
刀剑劈碎骨头,长枪刺穿皮肉。
人类为了掠夺生存资源展开了长达数年的战爭。
打输的人沉在泥里,贏了的人也熬不过下一场廝杀。
血渗进土里,又被新的血盖过。
死不瞑目的怨,壮志未酬的恨,一层层、一缕缕,在这永夜般的天地间缠结、翻涌。
它们浓郁如雾,就这么攒著、积著,久久不散。
不知过了多少年月,黑沉沉的怨气里,慢慢浮起了人形的轮廓:
先是纤细的肩颈,再是垂落的长髮,最后是一双没什么温度的眼。
芸司遥就这么站在了尸山之上,赤著脚踩在冰冷的血泥里,低头看了看自己凝实的指尖。
她是这片永夜和廝杀养出来的。
是无数亡魂的恨与不甘,捏成的一个“人”。
这就是她的“诞生”。
芸司遥仰头看向黑沉沉的天空。
乌黑的发梢从肩头滑下去,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
头顶的天依旧是泼不开的墨色,只在极高极高的地方,隱约透著点稀薄的光。
听说那是九重天的方向。
神明就坐在那光里,隔著千万重云,看底下这些廝杀、怨恨。
新的怨气正顺著风往她这边聚,气体钻入骨血,酿成她的力量。
这些怨,这些恨,都是餵养她的食物。杀的人越多,死的魂越烈,聚来的怨气就越稠,她便越强。
这些日子,连最惨烈的廝杀都变得寡淡无味。
无非是血溅起来再落下去,没什么新意。
芸司遥摩挲著自己腰间的石斧,忽然扯了扯嘴角。
那笑意极淡,却带著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野。
若是能把这天捅个窟窿呢?
从这永夜般的低空,一路往上,劈开那些挡路的云,踩碎九重天的台阶,直衝到那神明面前——
她想像著石斧劈进神明血肉里的样子,想像著那高坐云端的神明坠落,会不会也像底下这些人一样,溅起一地的血。
到那时……
芸司遥垂下眼,眸子里终於漾开点极淡的兴味。
肯定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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