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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仙“嗛”一声,手內的扇子一转轻摁去凤琴肩上,“从小养在窑子里,她什么事儿不一清二楚?再说,也是快开苞的人了,倒害起这份羞来?”
“对了,是谁替你开苞?”青田藉机將话题一转,笑询凤琴。
凤琴也有几分不自然,搓著腰下的香荷包,“就是那个贾二爷嘛。”
“哦,”青田把头点一点,“他是你多年的客人,知根知底,为人又性情和顺,极好的。”
“好什么好?”凤琴小嘴一撇,眼珠子直戳去上眼皮,露出大大的眼白来,“我就不信这男女之事有什么好!只有男子才喜欢——还有蝶仙这痴婆子。”
“嘿呦,敢这么说你姐,我瞧你是活腻歪了。”蝶仙一把將凤琴推倒在榻头,“你当其他女人就不爱这事儿?她们只是假正经,说不出口罢了。不信你现问问,莫说你对霞姐姐,就你青田姐姐这样专会拿腔作势的,碰上了心爱的男子也只恨春宵苦短呢,不信你叫她赌个咒,你看她敢不敢?”
青田只蒙著脸笑,也不吭声,倒是对霞在一边替凤琴將她发间的一根蓝白绞丝玻璃笄重新插戴整齐,“千说万说亦是枉然,箇中的滋味究竟如何,须得亲歷方能得知。姐姐同你讲个笑话,说是有个女子即將出嫁,新婚初夜前哭著问她嫂子说:『这嫁人之礼是谁定下的?』嫂子说:『周公。』这女子便又是『猪玀』、又是『王八』的把周公狠骂了一气儿。等到三朝回门,这新娘子又问她嫂子说:『那个周公住在什么地方啊?』嫂子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新娘子羞答答地说:『我想给他做双鞋。』”
顿时大家就乐得话也说不出、腰也直不起,凤琴更闹了个大红脸,翻身就要下榻,却被对霞一把扽住,“新娘子哪里去?”
青田拿两手掬著腮,笑喘个不住,“不和她们混闹,姐姐且问你,你的喜期在什么时候?”
凤琴羞態不改,一手绞住斜肩的发尾,瞥眼瞅著地下,“就在下个月月底。”
“我这儿先恭喜了,到时一准儿送上厚礼。”青田笑意温醇,又问那二人:“你们俩呢?”
蝶仙摆了摆扇子,扇穗微微一扬,“我们前几日才提起这话,正待与他们好好商量呢。”
“怎么?”青田揪起眉,“这赎身之事是你们张口提出来的?”
对霞“嗯”一声,点点头。
青田坐正了身子,容色为之一敛,“一等小班中,客人要娶倌人,或倌人要嫁客人,只要一方开了口,另一方不允,那就是一等一的丟面子、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甭说孙孝才本就是三品京官,窑子里打混久的,就是那曹之慕,虽说打外地来,可也是声名远扬的风流公子,不会不知道这里头的深浅厉害。你们既说了这个『嫁』字,他们自要一口应承。孙大人做了对霞你这些年,没人比你了解他性子,一文钱恨不得掰两半,等閒不肯破费的,你一下要他拿出这一大笔赎身银子来,只怕比要他的命还难。至於蝶仙你那位曹大公子,儘管出手豪华,没有一毫吝嗇,可你想,他淮扬苏杭、五湖四海都玩了个遍,仍就家中一个老婆,连一房侧室也不曾添,不是家规森严,就是为人精明,看准了堂子出身的娶不得。你贸贸然说跟他回河南,他口中答应,心中到底怎么个盘算实在是不得而知。你们只想想从前那些客人们说要娶,咱们都是怎么玩弄心机把他们给混过去的?所以我叮嘱你们一句,倘若真想好了要嫁,务必小心经营、谨慎行事,千万別闹得天下皆知,最后却又被客人杀了个回马枪,要嫁嫁不掉,反失了自家脸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对霞显出了满面忧虑,“唉,姐姐说的是,我们又何尝不晓得他们多半是碍著面子,並非真心想娶。只是已走了这一步,就不得不步步为营地走下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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