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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双瘪瘪嘴,不说话了。
张硕回头,黄毛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他骂了声,问游松:“游哥,看见那黄毛了吗?”
游松终於收回目光,隔了会儿:“没有。”
上次他们取走他卡里所有钱,顺走手錶,还扒光他衣服,欺负凌辱他的身体。他活三十年,从没感觉人生如此颓败过。想到这,张硕把目光落在邓双身上,笑了下,蹲过去。
“你说你可笑不?『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话一点都不假,你那同伴呢?”
邓双低著头不说话,怯懦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张硕心说真能装,“欠我的钱就你还吧。”他抬头:“游哥,她怎么办?”
游松说:“找个说话方便的地方。”
张硕扛起邓双,她头朝下,一头捲髮瀑布般垂在他背上。
张硕往上顛了顛,碰到她的腿,邓双吸口气,啊啊乱叫:“疼疼……你先送我去医院吧,我腿好像骨折了。”
“老实点儿。”他拍了她一把,刚好拍在她臀上。
邓双身体一僵,不动了。
余男想上前拦张硕,游松扯住她,低喝了声:“你上车。”
马大姐反应慢,光顾看热闹,觉出不对时,黑色神行者已经冲入夜色,车尾灯闪了几下,消失在视线里。
游松把车开的飞快,半刻钟后,神行者停在一片僻静空地上。
邓双旁边坐著张硕,凶神恶煞的盯著她。她探头望了眼窗外,怯怯的问:“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游松坐在驾驶位,他没回头,只从后视镜里看著她:“有点事情想问你。”
邓双说:“我不认识你们。”
“这不重要。”
说完这几个字,游松沉默,他点起一根烟,猛的吸了几口,手搭在窗上弹了弹。他侧著头,窗外只剩黑夜,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烟抽完,游松回过头:“十七年前的事儿你记得多少?”
“什么?”
游松直截了当:“当年你被拐到云南来,同来的还有个叫蒋津左的小女孩,你还记得吗?”
邓双心一紧,不知怎么答。
张硕拍拍她:“说话。”
邓双说:“记得。”
游松一僵,一双锐利的眼紧紧盯住她,目光如炬,唇线绷得笔直,等她继续说下去。
邓双却皱了皱眉:“可是我现在太害怕,腿还疼,什么都想不起来。”
张硕气的直喘,抬手想往她头上拍一巴掌,忽然又顿住,转为指著她:“你別他妈耍样,赶紧老实说。”
邓双缩著肩,快哭了:“我腿真疼,我想去医院。”
张硕说:“別装,这招不好使了。”
余男看向游松:“她腿可能真伤著了,先送她去医院吧。”
游松没反应,他盯著后视镜,眼神凶厉,直穿人心,周身透出的凛冽让她陌生。之前无论怎样,他都一派淡然,或生气或嘲讽,给人感觉他对任何事都无所谓,这次面目却格外严肃。
张硕说:“游哥,你和余男下去待一会儿,把她交给我,我有办法让她说实话。”
游松半天才动了下,他下车,绕到余男那侧把她拎下去。
他拖著她往远处走。
车上就剩这两人。
邓双往后缩:“你想怎么样?”
“以牙还牙。”张硕佯装在身上摸了摸:“可惜没剪刀。”他添了句:“不过用手也一样,把你身上衣服撕成一片一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邓双就是个纸老虎,被嚇的手乱挥:“你別过来,小心我报警告你非礼。”
张硕嚇唬她:“你能活过今天在说吧。”
另一边儿。
余男被游松拖著走,跟不上他的步子,她跑了两步,往外挣:“你鬆手。”
游松放开她,他今晚脸色没好过。
他问她:“你怎么在那儿?”
余男揉手腕:“路过。”
“昌融路过那条路?当我傻?”
余男说:“听同事提起榆华路的豆腐坊,顺便去看看。”
游松直直盯著她:“那真巧,你碰巧路过,碰巧去的马家豆腐坊,碰巧遇见车祸和邓双,碰巧遇到我。”
“你什么意思。”
游松逼进一步,捏住她的下巴:“你秘密多,不爱说我不强求,但別对我撒谎,即使撒谎,最好祈祷別让我发现。”
余男踮著脚,笑了声:“找不著人,拿我撒气呢?我去榆华路干你什么事?我们什么关係?”
游松微愣,手上收紧力,被她一句话气的肺快炸了,他咬住门牙逼近她,没等说话,远处『啊』一声尖叫。
张硕完全傻了眼,面前的人哭的梨带雨。
他本来只是嚇嚇她,没想拿她怎么样。张硕大手刚放她肩膀上,邓双触电般弹开,两手乱挥,往他脸上招呼。他被她挠了两下,火大的抓住她手腕,双膝跨在她身上。她乱扭,不小心碰到那条腿,邓双尖叫一声,哇哇哭起来。
张硕离得近,清晰感觉到她的颤抖,她头上冷汗没断过,这才意识到,她这次可能不是装的。
余男开车门,见张硕虚跨在她身上,邓双哭的快断气。
张硕呆愣愣看向门边的两人,赶紧解释道:“没,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她可能真的伤了腿。”
“你们这样到底算什么?”余男声音冷下来。
张硕说:“我没碰她,是她……”
“下来。”余男盯著他,张硕一愣:“我叫你下来。”
张硕有些歉疚,游松说:“你先送她去医院。”想了想,又添一句:“把人看住了。”
余男要上车,游松拉著她没让。
她挣了下,游松把她甩出老远。
张硕开车离开。
余男耸掉他的手,快步往前走。
游松跨了两步捉住她的肩膀,她挥开:“滚。”
“余男。”游松吼了声:“你又他妈抽什么风?”
他一把把她拽回来,指著她鼻子:“老子是不是把你惯出毛病了?等著我每次哄你呢?我告诉你適可而止,別作个没完。”
他手劲儿大,攥的她生疼,余男用指甲扣进他肉里,两人叫著劲儿,都下死手,谁也不肯先鬆开。
余男说:“你也別冲我有能耐。”
“什么?”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生气?你气谁?气我还是你自己?”
游松说:“你想像力太丰富了。”
余男激他:“那叫什么左的失踪十七年,你找了十七年,为什么?”
游松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余男说:“別把你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什么狗屁责任同情心,你只想救赎你自己,想踏实安心的过日子,不想活在歉疚里,不想一辈子背负无法偿还的债,说道头来……”她一字一顿:“就是自私。”
游松咬紧牙,想立即封住那张致命的嘴。
他的心驀然抽痛,拳头收紧又鬆开。
入秋了,晚风冷凝,汹涌的仿佛能穿进皮肤里,他们站在风口,耳边呼呼作响。
良久,游松鬆开握著她的手,他无力:“我没有。”
“你有。”余男低下头,喉咙刺痛,她眨了下眼,被冷风吹的生疼:“別为你曾经做的选择去后悔,也別想著补救,那没用。”
“这是你亲手划下的结局,你和她都该试著接受,在不同的世界里,各自安好。”
余男离开很久,只有烟味儿充斥在风里。
他站在狂风肆虐的旷野,黑暗一望无际。
狂风如嘶吼,几片残叶茫然在天空飘零,最终盘旋坠落。
指尖火光星星点点,久久不灭。
“所以,別找了,那没意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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