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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姑往江念身侧近了近,说道:“就是安家大爷,自你走后,这房子他一直不曾退掉,交了不少房金於我,买下这院子也是够了,有一次晚间,我本是睡了的,突然记起白日同隔壁的妇人们閒话时,桌凳置在院外忘记收回,就披了衣衫,出了院门,走到巷弄的老树下收桌凳。”
江念点了点头,那老树是她院门前的歪脖子树。
说到这里,情姑又瞥了江念一眼,继续道:“我见院门敞开著,安家大爷就一人儿坐在那院子里。”
江念微垂下眼,喝了一口茶,情姑后悔不该在她面前提这些,忙调开话头,笑嗔道:“你个好人儿,骗得我好苦。”
“何曾骗你了。”江念笑问道。
情姑抬眼看向江念身后侍立的秋月和珠珠,点了点指:“还说没骗我,什么阿弟,从小收养的可怜人儿,分明就是心上人儿,叫我丟好大的脸哩!”
江念脸上一红,笑而不答。
“我那侄女儿回去好一通哭闹,她爹娘问她,她什么也不说,只是闷在房里哭,她爹娘还以为我给了她多大的委屈,叫我苦於无处诉。”
江念笑道:“那也是你该受的,当时我怎么说来著,推阻再三,你不听,硬要叫人过来,我不应下,你就甩脸子给我看。”
情姑笑著摇了摇头:“我要知道有这內情……罢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正聊著,情姑的男人拎著好酒、好菜回来了,让开身子,笑著对院內眾人说:“看看,这是谁?”
眾人看去,那人一身青水衫,黑瘦个头,不是崔致远又是哪个。
阿史苓在看到崔致远时先是一怔,怔过后脸上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崔致远同样是一呆,虽说他知道阿史苓隨同,却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不过因她上次到他府上赔礼认错,为表诚心,还给他缝补旧衫,之前的误会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閒暇之余不免多想,这位阿史家的贵女真就只为赔罪?以她的身份大可不必做到此种地步。
难不成她有別的心思?
阿史苓容貌自是上乘,家世更是显赫,可那脾性实在不好,又蛮又刁,而且就他观来,此女是个极喜奢华富丽之人,她的性格喜好,隨便挑出一样,他都不喜,转念再一想,又觉著自己多想了。
不过从门槛外跨到门槛里,已是思绪百转,崔致远隨万年进入院內,相互见过礼。
“你们这是约好了一起回么?”情姑笑道。
崔致远说道:“我在京都同阿念他们离得不算远,正巧他们要回来,我就跟著回了。”
情姑夫妇生活朴实平淡,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江念、崔致远不愿同他夫妻二人生分,仍以邻里身份相处,並不多说別的。
桂巷几人再度重聚,如同家人一般自在说话。
万年在院中陪同几人,情姑在厨房张罗饭菜,秋月和珍珠也跟著进厨房打下手。
万年把从外买的下酒菜摆上桌子,再拿出碗筷杯碟逐一摆好,情姑忽然从厨房衝出来,“哎哟——”一声:“当家的,你快去接小柴头,怎的把这小子忘记了。”
万年也是一怔,想起儿子还在学堂,忙同江念等人打过招呼,出了院子,待万年把小柴头接回时,饭菜已摆上桌面,情姑再提上酒瓮。
眾人围桌坐下,情姑知道像秋月、珍珠这些有规矩的大丫头,是绝不可能上桌同主人用饭,便另支了一桌,分了菜饌和酒酿叫她们自在吃。
江念和阿史苓点了头,她二人便应下,坐到小桌边隨意吃喝。
饭桌上,眾人酒到杯乾,兴兴然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热闹不已。
情姑瞥了一眼坐在江念身侧的阿史苓,心道,这女子虽作常服装扮,可那举手投足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养出的女儿,也不是多斯文,可就是有股子难掩的金贵气。
接著眼睛又溜到崔致远身上,一段时日不见,有了大变动,身上再看不到鬱悒窘迫,反倒蕴含著让人信服的力量,仍是那个小个头,却不敢叫人小瞧了去。
情姑料想他去了京都寻到门路,立住了脚,心里替他高兴,向他举杯,玩笑道:“嫂子这杯酒请你,再不用挨揍了。”
崔致远忙回举起杯子,从前他在桂巷少不了情姑夫妇的照顾,巷子里的其他人家把他视作怪人,笑他迂阔,不切实际,特別在他潦倒时,那些人越发把他看得轻贱。
到后来,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
只有情姑夫妇从不曾取笑他,他们说不了什么大道理,却在他最低落无光的时候为他执烛。
崔致远仰头一口闷下杯中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回请情姑和万年,喝到最后把眼睛都喝红了。
阿史苓有些错愕,这位崔大人以前还被人打呢!心里这么想著,嘴上就问了出来。
情姑先看了眼崔致远,见他没有丝毫见怪,便玩笑道:“这位阿姑,你不知道,別看他现在这模样,以前过的不叫日子,得罪了官户子弟,常叫人找麻烦,在牢里比在家里多,那个时候哟——身上钱资不够了,就去牢房待一段时日,总有吃的,饿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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