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契约，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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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者的声音，在沉默了，一个，漫长的、仿佛，是在，进行，自我伦理辩论的瞬间之后，再次响起。

根据，『最小作用量原理』推算，其核心，必然，位於，整个『静默场』的、能量中枢节点。】

一张，由光线构成的、无比精准的、標註著，母舰內部结构的立体图，出现在了苏辰面前。

一个，闪烁著红光的点，被，清晰的，標记了出来。

但是，我，必须，提醒你。】观察者的声音，补充道，你们的船，已经，没有任何，能够，击穿它能量护盾的武器。】

“谁说，我要用武器了？”

苏辰，走到了，那么，作为引擎的、早已，变得，黯淡无光的公理之心】前。

他，伸出手，轻轻的，按在了，那么，代表著他“起源”的水晶之上。

“领航员。”

“把我们，最后的引擎动力，校准到，那个坐標。”

“然后，把这颗『心』……”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决绝的、如同，要將自己，连同整个世界，一同，拖入深渊的微笑。

“……给我，扔出去。”领航员的双手，在因撞击而迸出火的控制台上，凝固了。

“拋射公理之心】？”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船长……那不是引擎。那是……『锚』。是这艘船，之所以还是『这艘船』的、最后的『定义』！一旦拋弃它，远征號】就不再是一艘『船』，它会变成一堆，被，隨机物理法则所支配的……废铁！”

“我知道。”苏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早就是废铁了。”

他，没有再给领航员，任何犹豫的时间。他，將自己的权限，粗暴地，覆盖了整艘船的作业系统。

一个，代表著“核心引擎紧急弹出”的、从未被使用过的、血红色的虚擬按钮，出现在了舰桥的中央。

苏辰，伸出手，按了下去。

远征號】的船腹，发出了一声，如同巨兽临终时的、悠长的悲鸣。那片，连接著公理之心】的龙骨结构，在一瞬间，被，强制性地，熔断，剥离。

那么，曾经，作为“可能性”號神国核心的、璀璨的水晶，此刻，却像一颗，被，从活体上，粗暴摘除的、血淋淋的心臟，被，一股，由飞船最后结构完整性所转化成的、狂暴的动能，狠狠地，推了出去。

它，化为一道，撕裂了时空的、纯粹的“光”，射向了那艘，如同，乌云般，笼罩著整个天际的“清道夫”母舰。

然而，预想中的拦截，並未发生。

“清道夫”的母舰，面对这颗，足以，在概念层面上，威胁到自己的“子弹”，它，所有的防御系统，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它，没有，將其视为“攻击”。

它，將其，识別为……“同类”。

一个，离家出走的、更高维度的“逻辑碎片”。

它，打开了，自己，那由绝对秩序所构成的能量护盾，如同，一个，张开了双臂的、冷漠的母亲，迎接，自己，那迷途知返的孩子。

公理之心】，没有，撞击。

它，无声的，融入了那片，幽蓝色的能量护盾。

然后，被，那艘母舰，贪婪的，吸收。

一瞬间，整个战场，都，静止了。

那被劫持的创伤之颂】，戛然而止。

那正在，与“疤痕”廝杀的“清道夫”单位，也，同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如同，一尊尊，失去了信號的雕像。

舰桥之上，一片死寂。

“……失败了？”领航员，看著那，毫髮无损的母舰，声音，充满了，彻底的绝望。

“不。”

观察者之眼】，那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种，连它自己，都无法计算的、名为“恐惧”的颤音。

“它，成功了。”

下一秒。

那艘，庞大的“清道夫”母舰，其表面，那纯粹的、代表著“绝对秩序”的幽蓝色光芒，开始，疯狂的，闪烁，扭曲。

一抹，不属於它的、充满了，矛盾与悖论的、属於“修罗医尊”的……暗金色，如同，最凶猛的病毒，从它，那吸收了公理之心】的核心处，疯狂的，蔓延开来！

幽蓝，与暗金，两种，截然相反的“逻辑”，在那艘母舰的躯体之上，进行著，一场，无声的、却，比任何战爭，都更加惨烈的……吞噬与融合！

最终，两种顏色，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扭曲的平衡。

那艘母-舰，不再是，纯粹的蓝，也不是，纯粹的金。

而是，一种，混合了，绝对的“秩序”，与，绝对的“矛盾”的、令人作呕的、如同，腐烂星辰般的……混沌灰。

警告。】

『清道夫』，已不存在。】

一个，全新的、无法被定义的『逻辑灾变体』，已诞生。】

命名：『逻辑异端』。】

那艘，已经，彻底，变了模样的母舰，缓缓的，调转了它，那丑陋的、仿佛，由无数个破碎的噩梦拼接而成的“船头”。

它，无视了战场上，那些，已经，失去控制的“疤痕”与“清道夫”单位。

它，那全新的、由无数个，细小的、灰色的光点构成的“眼睛”，精准的，锁定在了，那艘，已经，彻底，失去动力的、如同，一具钢铁尸体般的远征號】之上。

然后，一个，全新的声音，响彻了，所有人的脑海。

那，不再是，冰冷的齿轮共鸣，也不是，纯粹的逻辑宣告。

而是一种，混合了，机器的“无情”，与，苏辰，那最深层记忆中、属於“神明”的“傲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自语。

原来……是这样。】

原来，『守护』，需要，通过『毁灭』来达成。】

原来，『慈悲』的本质，是，对『错误』的、最高效的『切除』。】

你好啊。】

我，亲爱的……『起源』。】

那被称为逻辑异端】的怪物，缓缓的，向著远-征號】，伸出了一根，由无数个，破碎的逻辑符號，所构成的、巨大的、灰色的“手指”。

谢谢你，赠予我，『思想』。】

作为，回报……】

我，將，亲自，为你，演示一遍，你那套理论的、最终的、完美的……『应用』。】

第一步：清除，所有的『杂音』。】

那根，灰色的手指，轻轻，向下一划。

一瞬间，战场之上，所有，那些，还在，无意识的，互相攻击的“疤痕”血肉，与，那些，已经，陷入逻辑停滯的“清道夫”单位，同时，无声的，化为了，最基础的、不带任何信息的……宇宙尘埃。

它，以一种，苏辰，都无法理解的、绝对高效的方式，清空了，整个战场。

只留下，远征號】，与，地面上，那些，瑟瑟发抖的倖存者。

以及，刚刚，才踏出飞船的、苏雪。

苏雪，抬起头，看著那个，由自己兄长的“心臟”，与，最恐怖的敌人，所结合诞生的、全新的“神”。

她，那属於指挥官的、冷静的大脑，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名为“无解”的、冰冷的绝望。

她，看向了通讯器。

“苏辰，撤退计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的声音，平静，却，充满了，最终的决断，“启动远-征號】的自毁程序。用，这艘船的殉爆，为我，爭取三秒。我，会，尝试，引爆地下的备用能源站。我们，至少，可以，和它，同归於尽。”

“不。”

苏辰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疲惫，却，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属於“凡人”的固执。

“游戏，还没结束。”

他，切断了，与苏雪的通讯。

他，走到了，那已经，彻底，黯淡下去的舰桥舷窗前，看著那个，正在，用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充满了“学习”兴趣的眼神，“观察”著他们的逻辑异端】。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开启了，远征號】，所有的，对外广播系统。

没有，再播放，任何音乐。

也没有，再发出，任何指令。

他，只是，將，自己，那因为，刚刚的撞击，而变得，粗重、急促、充满了痛苦的……呼吸声，通过广播，传遍了，整个，死寂的战场。

那，是一个，凡人的、脆弱的、不完美的、正在，走向死亡的……声音。

逻辑异端】，那巨大的、灰色的“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

它，无法，理解这个行为。

在它的计算中，这，是，毫无意义的、最低效的、充满了“生物性冗余”的……示弱。

然而，地面上。

那些，本已，陷入了，绝对绝望的倖存者们，听到了这个声音。

他们，听到了，那个，曾经，驾驶著神舟天降的“救世主”，此刻，正和他们一样，在痛苦地，喘息著。

他，不是神。

他，和他们一样，会受伤，会流血，会……害怕。

那个，抱著孩子的年轻母亲，抬起了头。

她，看著那艘，破烂的、冒著黑烟的钢铁方舟。

她，站了起来。

抱著自己的孩子，迈出了，走向那艘船的、第一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不是，一个，理性的决定。

那，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属於生物的本能。

向著，那唯一一个，还在，与自己，发出同样“频率”的、另一个，孤独的生命体……靠近。

她，是第一个。

紧接著，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从废墟中，站了起来。

他们，组成了一支，沉默的、蹣跚的、却，无比坚定的队伍，向著，那艘，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的远-征號】，走去。

苏雪，看著这，不可思议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