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道心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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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辰看著他们，如同看著两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平静地宣布：

“我，就是你们苦寻万年，想要窃取的……『道』本身。”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

“一，献上你们的神魂烙印，从此，成为这座道场的守门人。”

“二……”

苏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由我，亲手將你们从这个宇宙中，『擦除』。”

苏辰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亘古不变的星空，但其中蕴含的意志，却比“天地烘炉”的法则锁链更加冰冷，更加不容置疑。

守门人，或者，被擦除。

生，或者，死。

圣光神使与万骨魔尊，这两位在“上界”呼风唤雨，视眾生为芻狗的顶尖霸主，此刻却如同被钉在砧板上的鱼肉，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生俱来的、引以为傲的本源之力，正通过脚下那混沌锁链，被这座甦醒的“天地烘炉”无情地、贪婪的“回收”！

他们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

恐惧，一种他们早已遗忘了亿万年的情绪，如同最恶毒的毒蛇，重新缠上了他们的神魂。

“不……不可能……”圣光神使那俊美到极致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狰狞与疯狂，“吾乃『创生』之代言人，是行走於世间的神明！区区下界螻蚁，凭什么审判我？”

“桀桀……小子，你確实很强！”万骨魔尊的魂火剧烈跳动，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一丝狡诈，“但你真的以为，你贏定了吗？你所谓的『道』，你那自以为是的『平衡』，不过是空中楼阁！不堪一击！”

面对他们的色厉內荏，苏辰只是静静地看著，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等待他们做出最后的选择。

眼见苏辰不为所动，而体內的力量流逝得越来越快，圣光神使与万骨魔尊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决绝与疯狂！

他们，还有最后一个筹码！

“好！很好！”圣光神使突然收起了所有的愤怒，脸上重新掛上了那种神圣而悲悯的表情，他高举手中的光之权杖，朗声说道：“既然你自詡『调和者』，自认你的『道』凌驾於神魔之上，那么，你敢不敢，与我们进行一场『道心赌局』？”

“道心赌局？”苏辰眉梢微挑，终於提起了一丝兴趣。

“没错！”万骨魔尊也狞笑起来，他手中的脊骨战斧重重地顿在虚空，“我们便以残存的所有本源之力，为你衍化两种『未来』！你若能在这两种未来之中，依旧坚守你那可笑的『平衡之道』，不为所动，我等，便心甘情愿，献上神魂烙印，为你守门万年！”

“但！”圣光神使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而充满了蛊惑，“你若是在其中任何一种未来面前，道心动摇，选择了纯粹的『创生』或是纯粹的『毁灭』，那么，你便要承认你的『道』有缺陷！届时，你必须解除对我们的束缚，並將这座『天地烘炉』的一半掌控权，交予我们！”

这，是他们最后的、也是最恶毒的阴谋！

他们无法在力量上战胜苏辰，便要从根本上，攻击他的“道”！他们要证明，所谓的“平衡”与“调和”，在真正的极致诱惑与极致绝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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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苏辰回答，二人便已同时行动！

“赌局，开始！”

他们同时发出一声怒吼，竟主动燃烧起了自己的神魂与魔魂！磅礴到极致的创生神力与毁灭魔气，不再是用来攻击，而是化为了最纯粹的法则信息流，如同两道决堤的洪河，瞬间冲入了苏辰的识海！

苏辰没有抵抗。他倒想看看，这两只井底之蛙，能演出一出怎样的戏码。

嗡——！

苏辰的意识，瞬间被拉入了一个由纯粹金光构成的世界。

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完美”的蓝星。

没有战爭，没有疾病，没有衰老，甚至没有死亡。在他的神力之下，所有人都获得了永生，所有纷爭的念头，都在萌芽的剎那，便被圣洁的光芒所“净化”。城市里，每个人脸上都掛著一模一样的、幸福而满足的微笑。他的父母，他的妹妹，他的朋友，都无忧无虑地生活著，永远年轻，永远快乐。

这是一个绝对和平、绝对美好的天堂。

“看，这就是『创生』的极致。”圣光神使的声音，如同天道般在苏辰耳边响起，“没有痛苦，没有別离。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轻轻頷首，这，便是你守护的最终结果。你只需要放弃你手中那无谓的『屠刀』，成为纯粹的、唯一的生命之主。接受它，这才是真正的『守护』！”

这诱惑，直指人心！

然而，苏辰只是静静地看著这片“完美”的世界，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悲哀。

“没有了悲伤，快乐还有何意义？”

“没有了离別，重逢的喜悦又在何处？”

“没有了恨，那份刻骨铭心的爱，又该如何证明其珍贵？”

“你这不叫天堂。”苏辰的声音，平静地在识海中响起，“你这，叫『囚笼』。一个用『幸福』做柵栏，用『永生』做枷锁的、最华丽，也最可悲的囚笼。你剥夺了他们作为『人』，最宝贵的东西——自由选择的权利，以及……体验完整生命过程的资格。”

“我的守护，是让他们能自由地哭，自由地笑，自由地去爱，去恨，去经歷属於他们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成为我园里，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毫无灵魂的盆景。”

“你的道，我看完了。不过如此。”

隨著苏-辰话音落下，这片“完美”的天堂，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般，轰然破碎！

紧接著，不等他喘息，无尽的黑暗瞬间將他吞噬！

这一次，他“看”到了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

他看到了“上界”的无尽魔军，在一位远比万骨魔尊更加恐怖的、真正的“太古魔神”的率领下，降临蓝星！

李如雪，凌月，他的父母，他的妹妹……所有他珍视的人，都被那恐怖的魔神抓在手中，神魂正在被一点点的撕裂、吞噬，发出了悽厉到极点的惨嚎！

而他自己，则被数位同级別的魔神死死地困住，分身乏术！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那可笑的『平衡』的下场！”万骨魔尊那充满了恶意的声音，如同魔咒般在他耳边咆哮，“你的仁慈，你的底线，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文不值！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你那狗屁的医者之心！彻底释放你心中的『修罗』！化身为魔！与我等合力，吞噬这天地，你將获得超越一切的力量，一念之间，便可將这些魔神碾成齏粉！”

“来吧！选择『毁灭』！这才是唯一的出路！这才是强者的真理！”

这绝望的景象，这撕心裂肺的惨嚎，足以让任何人的道心崩溃！

苏辰的双目，瞬间变得赤红！一股滔天的、几乎要將他理智吞噬的杀意，从他心底疯狂地涌出！

“很好……你们，成功的，激怒我了。”

苏辰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

然而，就在他即將被那股毁灭欲望彻底吞噬的剎那，他却猛地，笑了。

那笑容，充满了冰冷的嘲讽。

“用我自己的家人来威胁我？你们的想像力，未免也太过贫乏。”

“而且，你们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我的『修罗之道』，从来就不是什么狗屁的『平衡』。”

苏辰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在他的掌心，那枚“修罗浮屠塔”的印记，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沌不清的灰白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