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太后召见邢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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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刘嬤嬤没有再追问一个字,邢烟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所有的试探、確认、悲喜,都在这份沉甸甸的寂静中无声流淌。
行至慈寧宫朱红大门前,刘嬤嬤的脚步微顿,侧过脸,用极低的声音快速提点道:“云嬪一早便哭诉到了太后跟前,说皇上被妖女所惑,荒废后宫,求太后主持公道。姑娘心中需有数,待会儿谨言慎行。”
邢烟微微頷首,眼神沉静如水:“嬤嬤放心,我自有分寸。”
刘嬤嬤不再多言,引著邢烟步入那庄严肃穆的宫殿。
慈寧宫內,檀香的气息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繚绕在每一寸空气中。
太后身著素色常服,背对著门口,跪在佛龕前的蒲团上,双目微闔,手中捻动著一串油润的紫檀佛珠,伴隨著节奏单调而悠远的木鱼声。
她周身仿佛笼罩著一层悲悯祥和的佛光,如同庙宇中的菩萨。
然而,邢烟心底却是一片冷然。
她深知,越是罪孽深重之人,往往越需要用慈悲来粉饰太平。
“民女胡烟,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邢烟行至殿中,依礼深深叩拜下去。
篤、篤、篤……
木鱼声依旧不紧不慢地响著,太后仿佛已入定,对邢烟的行礼置若罔闻。
太后未发话,邢烟便只能维持著叩拜的姿势,额心贴著冰凉的金砖地。
时间在裊裊香菸与单调的木鱼声中一点点流逝,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份刻意的冷落,是下马威,也是试探。
不知过了多久,木鱼声终於停歇。
太后在刘嬤嬤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到正中的紫檀雕太妃椅上坐定。
“抬起头来。”
太后的声音不高,带著久居上位的雍容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让哀家瞧瞧,是何等样人,竟引得宫中这般不寧。”
邢烟依言直起身,微微抬起下頜。
太后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脸上、身上,细细审视,带著审视一件物品般的冷静与锐利。
那目光如有千钧之重,几乎要將邢烟从里到外看穿。
殿內落针可闻,只有更漏滴答作响。
许久,太后才几不可闻地轻嘆一声,伸手接过刘嬤嬤適时奉上的参茶,用小银匙轻轻搅动著。
“哀家记得你。”
她慢悠悠地开口,目光却依旧锁在邢烟身上。
“胡氏,你这孩子,倒也是个命途多舛的。”
语气中听不出是怜悯还是別的什么。
邢烟立刻再次伏地,姿態放得极低。
“能得太后娘娘垂询,已是民女天大的福分。”
她的姿態卑微,眼神却清亮。
太后並未让她起身,只是垂著眼帘,小口啜饮著参茶,殿內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时,侍立一旁的刘嬤嬤適时开口,打破了沉寂。
“稟太后,老奴方才去东暖阁宣召时所见,与云嬪娘娘所言大相逕庭。皇上確是將胡姑娘安置在东暖阁,但听闻是因胡姑娘先前被云嬪苛待,身子亏损得厉害,皇上此举,乃是念其无辜,予以庇护调养,实是仁君体恤下情。胡姑娘也极为安分,只在阁內静养,从未逾矩半步。倒是云嬪娘娘……”
刘嬤嬤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未尽之言引人深思。
“嗯。”
太后放下茶盏,发出轻微的磕碰声,语气依旧平淡。
“皇帝还没糊涂到那份上。”
这话,算是对刘嬤嬤前半段的认可。
刘嬤嬤接著道:“老奴按太后吩咐,也私下问询了养心殿及东暖阁侍奉的宫人,眾口一词,皆言皇上並未因胡姑娘而荒怠朝政,日常起居批阅奏摺一如往常。胡姑娘更是谨守本分,深居简出。反倒是云嬪娘娘……”
她再次停顿,这次语气中带了一丝隱晦的暗示。
太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指间捻动佛珠的速度快了一分。
“你不说,哀家也清楚她素日是个什么性情。今日她来哭诉,不过是瞧著哀家这把老骨头清閒,想借哀家的手,替她扫除眼中钉罢了。”
言语间,已將云嬪的用心点破。
寥寥数语,已是高手过招,云嬪的算盘在太后面前,显得拙劣而可笑。
邢烟垂首静听,心中渐渐雪亮。
太后召见,並非问罪,更像是藉机敲打各方。
就在殿內气氛微妙之际,慈寧宫门口骤然响起太监尖利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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