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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那冰冷的怨念、那无声的警告、那绝望的挣扎、以及那最终扭曲的团圆……一起,消散在了这片永恆的灰雾之中。
只剩下老陈,一个人,坐在冰冷的驾驶座上,握著方向盘,望著那扇空荡荡的、亮著灯的门。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过於逼真的噩梦。
但他知道,不是。
他手背上,那被冰手按过的位置,依旧残留著刺骨的寒意。
副驾驶座位上,空空如也。那张脸,也隨之一同消失了。
车內那股混合著铁锈、湿泥和腐败甜腥的气味,正在缓慢地变淡,但依旧縈绕在鼻端,提醒著他刚才经歷的一切。
他尝试著,再次拧动钥匙。
“嗡——”
引擎发出了正常而平稳的启动声。
车內的灯光也亮了起来,仪錶盘恢復正常。
老陈茫然地抬起头,看向车窗外。
灰色的浓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如同退潮一般。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他依然停在那条荒凉的省道旁。雨已经停了,天边甚至透出了一丝黎明的微光。不远处,是那片发生过车祸的狼藉草丛,玻璃碎片和摩托车残骸依旧散落在地。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点。
仿佛他只是在这里停下车,打了个盹,做了一个漫长而恐怖的噩梦。
老陈颤抖著,推开车门,踉蹌著下车。冰冷的晨风拂面,带著雨后草木的清新气息,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他走到那片草丛边,低头看著那些痕跡。
然后,他的目光凝固了。
在之前发现那张脸的位置旁边,泥泞中,半掩著一个小小的、塑料的、顏色鲜艷的……儿童髮夹。
髮夹是草莓形状的,红艷艷的,在灰暗的泥泞中格外刺眼。
老陈记得,刚才那个扑向“妈妈”的小女孩,羊角辫上,似乎就別著这样一个髮夹。
他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那不是梦。
那栋亮著灯的小屋,那个等待母亲的小女孩,那个最终以那种诡异方式“回家”的白影……它们,都在某个地方,以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存在”著。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车上,关紧车门,死死锁住。然后,他趴在方向盘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发出了压抑的、崩溃的呜咽。
天,快亮了。
省道尽头,传来了早班卡车经过的、模糊的鸣笛声。
但老陈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也亮不起来了。
他发动车子,轮胎碾过潮湿的路面,驶向逐渐清晰的黎明。
副驾驶座位上,空无一人。
但在那破旧的绒布座椅的褶皱里,几缕湿冷的、带著淡淡河泥和腐朽气息的痕跡,依稀可辨。
而在他右手的手背上,五个青黑色的、仿佛冻伤般的指印,正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车票。
而他,是唯一的乘客,也是唯一的……倖存者。
车子在晨曦中顛簸前行,老陈的手在方向盘上不住颤抖。手背上那五个青黑色的指印像是烙进了皮肉,每一次瞥见都让他呼吸一滯。
雨后的省道泛起潮湿的土腥气,但他依然能闻到车厢里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和那股甜腻的腐朽气息——像是某种印记,永久地渗进了这辆破旧桑塔纳的每一寸纤维。
他试著打开收音机,刺耳的电流杂音嚇得他立刻关掉。
后视镜里,空荡荡的后座仿佛还残留著那个白色身影的轮廓。副驾驶座位上,几缕湿冷的痕跡正在晨光中慢慢乾涸,但那股阴冷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老陈猛踩油门,只想儘快离开这段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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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老陈把车开进了城里最大的洗车行。
“里里外外,彻底清洗。“他哑著嗓子对洗车工说,“特別是后座和副驾。“
高压水枪轰鸣,泡沫翻涌。老陈站在一旁,看著水流衝过车身,却总觉得那些水渍在玻璃上凝结成奇怪的形状。洗车工拿著吸尘器钻进车內,突然“咦“了一声。
“老板,你这车座下面怎么这么多水?空调漏了?“
老陈的心臟骤停一拍。他凑过去,看见洗车工正从副驾座位底下掏出一把湿淋淋的河泥,泥里还混著几片腐烂的树叶。
“这味道真怪。“洗车工皱著眉把泥巴扔进垃圾桶,“像是...什么东西放太久了。“
老陈没说话,只是默默付了双倍的钱。
当天晚上,他把车停在楼下。半夜里,他被一阵轻微的敲击声惊醒。走到窗边,他看见楼下自己的车里,副驾驶位置似乎坐著一个人影。
等他揉揉眼睛再看,那里又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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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老陈决定把车卖掉。
收车的师傅绕著桑塔纳转了一圈,打开车门嗅了嗅:“这车是不是泡过水?有股子霉味。“
“没有。“老陈矢口否认,手心却在冒汗。
师傅坐进驾驶座,突然打了个寒颤:“奇怪,你这空调怎么这么冷?“
交易最终还是达成了,只是价格被压得很低。老陈拿著钱,头也不回地离开,感觉自己终於摆脱了那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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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某个雨夜,老陈正在家里看电视,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號码。
“陈先生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紧张,“我是...我是一周前买你车的人。“
老陈的心沉了下去。
“这车...这车不太对劲。“买主的声音带著颤抖,“雨刷总是自己启动,空调会自动调到最冷...昨晚我女儿说,后座坐著个穿白裙子的阿姨...“
老陈猛地掛断电话,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就在这时,他无意中瞥见电视屏幕的反光——在他身后的阴影里,似乎站著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
他惊恐地回头,那里却什么都没有。
但空气中,隱约又飘起了那股熟悉的铁锈味和湿泥的气息。
老陈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背上,那五个青黑色的指印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在灯光下泛著诡异的暗光。
他终於明白——
有些旅程,一旦开始,就永远无法真正结束。
有些乘客,即使下了车,也依然会跟著你。
回家。
她们回家了。
而他,成了她们回家路上永远的路標。
孟哥说到这里突然邪魅一笑,不知何时孟哥左手朝许多和马师傅仍了一把不知名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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