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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元鹰逃也似的跑走,不给如山留开口的机会,他像个稚童,要由自己结尾才算贏。
不欢而散並没有过多影响如山的心境,文浅身故和罗嵐的硬气更让她牵掛,她想起郁思陶,那个鄙视“天人”,洋洋洒洒放言当今义士无官门,看透了虚华外表下世间本质的女子,她让如山通达了与过去完全不同的世界。
重修的《水造法》在若谷的勤勉下大成了,这次他將八水五渠作为开篇,要说没有私心不可能,他一直关心著朝局,当杜佑被提了户部侍郎却还兼管水务他便揣测到了圣人心,於是將离圣人安危最近的水患策论篇章放在翻书即到的首页,里面还有关於五年內的气候星象,直指泛滥的水气,加重了內渠忧患的论述,这一次他们两兄妹都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担心了?不像你。”若谷將修订好的《水造法》放在如山面前,“是你鼓励我再试一次,是你自降身份臥薪尝胆,也是你在复杂形势中抽丝剥茧得来这次机会,阿妹,这若是场仗,你是冲在阵前的那个,你了解外围,了解敌人,若是连你都怯了,我更是不堪大用。”
如山翻看新《水造法》,里面由阿翁和阿爷编撰的旧手书被重新按照工法新造改动了良多,她感慨,在看似她衝锋陷阵的时日里,阿兄做的不比她少,这世上有人適合做相有人只能当將,人之所见她高调衝杀,实际所有的基底都源於阿兄这个相。
“阿兄,或许我们不是先驱。”如山很难形容这段时间在市井中被震撼的一切,“我原以为你是乱唐之后不多见的有志之士,你有学识、有宏愿、能针砭时弊也能將口中的论调落地,比那些纸上谈兵的士族紈絝不知智慧多少,我曾为你很可惜来著。可是原来有志之士不止读书人,还有盗匪、优伶、方士、小女子……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在这出身论贵贱的铜墙铁壁中凿个洞!蚍蜉撼树太难了,蚁民甚至没有宏远大志,只是为了一件事,一种朴实的公义付出自己的性命,太惨烈!”
说这些话时如山想起自己的豪强梦,和形形色色靠著一丝弱力也要拼命和不公一搏的人来说,她好渺小。
“阿兄你说,边境几十年间打得僵持不下,就算盗成了印璽也无法扭转大局,我们营商向来最讲时机,可文浅、罗嵐为什么明知不是好时机还是要去白白葬送自己?”
有一个文浅就有无数个,几十年间不知多少侠盗义客冒著里外不落好的风险赴汤蹈火,但边军依旧孤立苦守,忠魂成了枯骨不还是被吐蕃步步紧逼?
若谷笑笑,抚著如山的脑袋,连月来发生的事阿妹言无不尽,他震撼,在普通平凡的日子里人们做著一件件具体的可敬之事,他自惭形秽,为自己所谓步步为营的筹谋惭愧。
“世间哪有完美的时机,我们等得太久,家等得太久,外面多豪杰,我差点儿成了个缩头乌龟。”
“阿兄不甘如此,我也不甘。”
“你说得对,我们该留下,就算这次还不成我也想好了,继续留下,和你耍戏一样,一次耍不成那就十次八次的耍,拿出『鯽奴』的憨劲儿。”他勾一下妹妹的鼻尖,“我们是他的后人嘛。”
如山脸羞红了,口里还是硬著:“阿兄別小看了优古这门参军戏,他能靠这个进皇城,殊途同归,我们也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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