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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荷韵·第378章 绣线缀荷凝巧思 夜灯映坊谋新程
张嫂手里的绣针悬在坯布上方,浅墨绿的丝线隨著手腕轻转,在布面上留下一道细腻的弧线,恰好是荷瓣最柔的那道弯。她闻言抬头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盛著晨光:“看荷塘看了三十年,哪片瓣先展,哪片荷叶后卷,闭著眼都能想出来。绣的时候把这些记在心里,针脚自然就跟著活了。”
苏晚蹲在旁边,看著绷架上渐渐成形的荷暗纹。那瓣边缘用的是“打籽绣”,细小的线结像荷叶上未乾的露珠,缀在浅绿的瓣沿;芯处则用“盘金绣”藏了极细的米白丝线,不仔细看只觉得有层柔光,凑近了才发现是仿著莲蓬的肌理,连莲子的凹凸感都绣了出来。“马可要是看到这个,肯定要再追加订单。”苏晚忍不住拿出手机,对著暗纹拍了张照片,屏幕里的荷像是刚从荷塘里摘下来,还带著水汽。
“追加订单好啊,咱们村里的妇女都能多挣点。”张嫂旁边的李绣娘接过话头,她正绣著荷叶的脉络,用的是“虚实针”,粗线显脉络,细线隱肌理,针脚落在布上,像风吹过荷叶时皱起的纹路。“我家小孙子明年要上幼儿园,正好用这绣活的钱给他买新书包。”她说著,指尖的针又快了几分,丝线在布面上划过,几乎听不到声音。
苏晚看著她们专注的模样,心里忽然暖烘烘的。当初她刚回清溪时,村里的手艺人大多閒著,周师傅的竹刀蒙了灰,王婶的染缸结了垢,张嫂的绣针更是藏在抽屉最深处。如今倒好,竹刀天天响,染缸日日沸,绣针也醒了过来,连后山的栗子壳、竹林的楠竹,都成了宝贝。她正想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林晓发来的微信,附带了几张巴黎书店的照片——专柜前围了不少人,有人拿著竹编书籤翻来覆去地看,有人举著荷染笔记本对著镜头笑,最显眼的是展架上掛著的手袋,浅咖色的布面在灯光下泛著温润的光,袋身的荷暗纹若隱若现。
“苏晚,今天又卖了十五个手袋!”林晓的语音里满是雀跃,背景音里还能听到法语的讚嘆声,“书店老板说,有个法国设计师想跟咱们合作,要把荷染布用在她的服装系列里,我已经把你的联繫方式给她了,她应该会儘快联繫你。”苏晚刚回復完“太好了”,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的法国號码,接通后传来一口流利的中文:“您好,是苏晚女士吗?我是伊莎贝拉,林晓女士向我推荐了您的荷染作品……”
等掛了电话,苏晚的手心都有些发烫。伊莎贝拉不仅想订五百米荷染布,还希望能来清溪看看,说是想亲眼看看栗子壳怎么熬成染料,竹丝怎么编成荷。“王婶,张嫂,咱们又有新合作了!”苏晚转身朝染坊里喊,声音里带著抑制不住的喜悦。王婶刚把染好的坯布捞出来,正搭在竹竿上晾晒,浅咖色的布料垂在竹篱笆旁,像一道柔软的帘幕。她闻言直起身,围裙上还沾著染料的痕跡,却笑得眼睛都眯了:“这可真是好消息!正好咱们新收的栗子壳快熬好了,让她看看咱们清溪的草木染,到底好在哪里。”
张嫂也停下了绣针,把绷架往旁边挪了挪,凑过来看苏晚手机里伊莎贝拉的设计稿——简约的连衣裙,裙摆处留著大片空白,正好適合印上荷暗纹,领口则用竹编边点缀,跟荷染手袋的风格恰好呼应。“这设计跟咱们的手艺太配了!”张嫂指著设计稿,“你看这领口的边,让周师傅编细竹丝就能做,又轻又软,还不会扎皮肤。”苏晚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周师傅的竹编、王婶的草木染、张嫂的绣,再加上李叔的手工麻,清溪的手艺要是能凑在一起,说不定能做出更特別的东西。
正说著,院门外传来小宇的声音,带著点气喘:“苏干事,师傅让我来拿新劈的竹丝,说是要编荷掛件的坯子。”苏晚回头,就看到小宇抱著一捆细竹丝跑进来,竹丝泛著浅黄的光泽,每一根都粗细均匀,连竹节处的痕跡都磨得光滑。“你这竹丝劈得越来越好了,周师傅肯定很满意。”苏晚伸手摸了摸竹丝,触感温润,没有一点毛刺。小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师傅说,编掛件的竹丝要更细,不然瓣会显得笨。我昨天练到半夜,终於能把竹丝劈到跟绣针差不多粗了。”
他说著,从口袋里掏出个竹编荷,比上次的更小,只有拇指盖大小,瓣却有五层,最外层的瓣沿还微微捲起,像刚绽开的荷苞。“这个是我给伊莎贝拉女士准备的礼物,要是她来清溪,就送给她当纪念。”小宇把荷递过来,竹丝的清香混著他手心的温度,让人心里一软。苏晚接过荷,放在手心轻轻摩挲:“她肯定会喜欢的,这可是咱们清溪最细的竹编荷。”
小宇抱著竹丝去了竹编坊,苏晚则拿著伊莎贝拉的设计稿,去找周师傅商量竹编边的事。刚走到竹编坊门口,就听到竹刀劈竹的脆响,混著周师傅的声音:“编竹丝的时候,手腕要稳,力道要匀,就像给荷苞塑形,急了就会断。”她探头进去,看到周师傅正手把手教两个老人编竹篮,竹丝在他们指间穿梭,渐渐织出菱形的纹路,像荷塘里交错的荷梗。
“周师傅,有个法国设计师想订竹编边,用来做连衣裙的领口。”苏晚把设计稿递过去,指著领口的位置,“需要细竹丝编的,要软,还要有荷的纹路。”周师傅放下手里的竹丝,接过设计稿,凑到窗边的光线下看。他的手指在设计稿上轻轻划过,像是在丈量竹丝的长度:“细竹丝没问题,咱们后山的楠竹纤维软,劈到最细能跟头髮丝比。荷纹路的话,可以用『缠枝莲』的编法,竹丝绕著竹梗编,既显纹路,又不会硬。”
他说著,从竹筐里拿出一根细竹丝,指尖翻飞间,竹丝很快编出一段一寸长的边,边缘缠著细小的竹丝卷,像荷的瓣卷。“你看这样行不行?”周师傅把边递过来,苏晚伸手接过,竹丝软得能绕在手指上,却不会断,边的纹路正好是简化的荷,精致又不张扬。“太合適了!”苏晚忍不住讚嘆,“伊莎贝拉肯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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