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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把带来的蓝布递给嫂子:“这布顏色正,做件罩衣穿,干活也方便。”嫂子展开布看了看,布面上的暗纹在光线下闪著细光:“这布真厚实,得不少钱吧?你总给家里带东西,自己倒省著。”苏晚笑著说:“家里都好,傻柱和许朗挣得够,你们別惦记。”
中午的饭格外丰盛,燉鸡汤冒著油,里面飘著红枣和枸杞;红烧鱼臥在盘子里,鱼眼亮晶晶的,像两颗黑宝石;还有盘炒鸡蛋,金黄得晃眼,是用自家鸡下的蛋炒的。苏晚的爹打开一坛米酒,给建业倒了半碗:“这酒是去年酿的,放了一年,更醇厚了,你尝尝。”建业端起碗抿了口,米酒的甜香混著粮食的醇厚在嘴里散开,暖得从喉咙一直热到肚子里。
念秋坐在姥姥腿上,手里拿著个鸡腿,啃得满嘴是油。苏晚娘用手帕给她擦嘴:“慢点吃,锅里还有呢,没人跟你抢。”念秋含糊不清地说:“姥姥做的鸡腿比晓梅婶做的香,有股甜津津的味儿。”苏晚嫂子笑著说:“你姥姥给鸡餵了不少红渣,肉里自然带甜,知道你爱吃甜的,特意留著这只老母鸡。”
饭后,苏晚帮著嫂子收拾碗筷,两人在厨房说著贴心话。“家里的事都还好?”嫂子往灶膛里添著柴,“前阵子听人说傻柱在镇上找了个活,挣得不少?”苏晚点点头:“嗯,在木器铺帮著做家具,掌柜的看重他手艺好,给的工钱比別人多。许朗也在村里的小学当起了代课先生,教孩子们认字,虽挣得不多,但安稳。”嫂子嘆了口气:“你们过得好,我和你哥就放心了,以前总担心你嫁过去受委屈,现在看你脸上的气色,就知道日子过得顺。”
念秋跟著姥姥在院里餵兔子,竹笼里的两只小白兔竖著长耳朵,三瓣嘴“咯吱咯吱”啃著白菜叶。“姥姥,这兔子能生小兔子吗?”念秋伸手摸兔子的毛,软得像团。苏晚娘笑著说:“能啊,等开春暖和了,就给你生一窝小的,到时候让你爹给你送过去,你天天餵它们吃白菜。”念秋高兴得拍手:“太好了!我要给小兔子做个小窝,用铺著,暖乎乎的。”
建业和苏晚的爹坐在堂屋抽菸,聊著春耕的事。“今年打算多种两亩麦子,”苏晚的爹磕了磕菸袋锅,“去年的麦种好,收成比往年多了两成,留著自家吃不完,还能卖些钱。”建业说:“我们村今年要试种新的玉米品种,听说產量高,抗病,等秋天有了收成,给您送些种子来。”苏晚的爹点点头:“好啊,互相学著点,庄稼人,就得在地里下功夫,才能有好收成。”
下午,苏晚的表哥带著孩子来了,表嫂手里还提著个布包,里面是给念秋做的小衣裳。“这是我用新做的袄,”表嫂展开布包,粉嘟嘟的小袄上绣著只小猫,“你家念秋皮肤白,穿这顏色好看。”念秋接过袄往身上比,袖子有点长,盖住了手,像只小企鹅,惹得大家都笑了。
表哥家的小子比念秋大两岁,叫小石头,手里拿著个弹弓,见著念秋就献宝:“我这弹弓能打鸟,昨天还打下只麻雀,我娘给我烤著吃了,可香了。”念秋眼睛一亮:“真的?能教我打吗?我想打只麻雀给姥姥吃。”苏晚在一旁笑骂:“女孩子家学什么打鸟,当心把手指头崩了。”表哥赶紧说:“这弹弓是软木做的,打不疼人,让他们在院里玩玩,没事。”
两个孩子在院里玩弹弓,小石头教念秋怎么拉弦,怎么瞄准。念秋学得认真,小脸绷得紧紧的,瞄准了墙头上的麻雀,一鬆手,石子“嗖”地飞出去,却打在了旁边的柴火垛上,惊得麻雀“扑棱”飞走了。小石头笑得直不起腰:“你打得太偏了,得像我这样,眼睛盯著目標。”他捡起颗石子,拉满弦,“嗖”地一声,正好打在掛玉米的绳子上,玉米“哗啦”掉下来一个,滚到念秋脚边。
苏晚的娘在屋里听见动静,出来看见掉在地上的玉米,笑著说:“这玉米是熟透了的,正好煮给孩子们吃。”她捡了几个玉米放进锅里,添了水,盖上锅盖,“煮玉米得用大火,煮得烂烂的,才甜。”锅里的水很快开了,玉米的清香从锅盖缝里钻出来,引得两个孩子围著灶台转,鼻子嗅个不停。
傍晚的时候,风渐渐停了,太阳把西边的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像打翻了的胭脂盒。苏晚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嫂子往竹筐里塞了不少东西,有醃好的咸蛋,有晒乾的红薯干,还有给月娥做的头绳。“这些咸蛋是用草木灰醃的,蛋黄流油,”嫂子边塞边说,“让月娥也尝尝,別总想著念秋有,她没有。”
苏晚的娘拉著她的手,往她兜里塞了个布包,里面硬硬的,像是钱。“这是我和你爹攒的,”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你拿著,给孩子们添件衣裳,別告诉你嫂子,她日子也紧巴。”苏晚眼眶一热,把布包往回塞:“娘,我们现在不缺钱,您留著自己,买点好吃的。”苏晚的娘眼一瞪:“让你拿著就拿著,哪那么多废话,我和你爹在家不了几个钱。”
建业推著自行车出门时,苏晚的爹往车把上掛了只麻袋,里面装著半袋麦子。“这是新磨的面,”他拍了拍麻袋,“比你从镇上买的好吃,留著给孩子们做馒头吃。”建业推辞不过,只好道谢:“那谢谢您了,等我们新麦子下来,给您送些过去。”苏晚的爹摆摆手:“一家人说啥谢,路上慢点,天黑了就別赶,在村头借个宿。”
念秋抱著姥姥的腿,捨不得撒手:“姥姥,我过几天还能来吗?我想跟小石头哥哥打弹弓,还想吃您煮的玉米。”苏晚的娘蹲下来,在她脸上亲了口:“能来,等过了十五,让你爹送你过来住几天,姥姥给你煮一大锅玉米,管够。”她往念秋兜里塞了把水果:“路上吃,別让你娘看见了说你。”
走在回家的路上,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像个银盘子掛在天上。念秋躺在苏晚怀里,嘴里含著水果,眼睛慢慢闭上了,手里还攥著小石头送她的弹弓。建业推著自行车,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和车辙印叠在一起。苏晚忽然开口:“我娘给的钱,我想存起来,等念秋和月娥上学时用。”建业点点头:“好,听你的。”
远处传来狗叫声,村里的灯笼一盏盏亮了起来,像散落在地上的星星。念秋在梦里咂了咂嘴,大概是梦见姥姥煮的玉米了。苏晚摸了摸兜里的布包,硬硬的,带著娘的体温,心里暖融融的。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每次回娘家,娘也是这样往她兜里塞东西,不管日子多紧,总想著把最好的留给她。
进了村,远远就看见自家院里的灯笼亮著,红堂堂的,像颗跳动的心。月娥正站在院门口张望,看见她们回来,一下子冲了过来:“婶,念秋,你们可回来了!我给你们留了瓜,在灶台上放著呢。”傻柱也跟著出来,接过建业手里的麻袋:“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在那边住呢,灶房里温著饭,快进屋吃。”
院里的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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