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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伏,日头就变得黏糊糊的,像块化了的。天刚亮,葡萄架上的蝉就“知了知了”叫开了,声儿稠得化不开,把院里的露水都震得“啪嗒”往下掉。苏晚搬了竹凳坐在架下,手里摇著蒲扇,看傻柱给黄瓜架绑竹竿——今年的黄瓜藤疯长,把架子压得弯弯的,再不绑就要塌了。

“这藤子跟小远似的,见天儿地躥,”傻柱用麻绳把藤子缠在竹竿上,指尖沾著黏糊糊的汁液,“昨儿刚结的小黄瓜,今儿就长了半拃,再等两天就能摘著吃了。”苏晚往藤下瞅,果然藏著几根嫩黄瓜,顶还鲜灵灵的,像群躲猫猫的小姑娘。

晓梅端著个大木盆出来,里面是泡好的绿豆,要煮绿豆汤。“天儿热,得多煮点,晾在井里镇著,晌午喝著才舒坦,”她往盆里掺凉水,“建业说胡同口的井水最凉,镇出来的汤带著股子甜。”念秋坐在旁边的小推车里,小手抓著盆沿,要去够绿豆,被晓梅捏了捏脚丫:“这是煮给你太奶奶喝的,你只能舔舔碗边。”

小远和小虎蹲在菜畦边,盯著刚冒头的西瓜苗。“啥时候能结西瓜?”小虎扒著土坷垃,眼睛直勾勾的,“我娘说西瓜得长到皮球那么大,切开红瓤黑籽,甜得能齁著人。”小远用树枝给瓜苗画了个圈:“这是我的,结了瓜得让我先咬一口。”俩孩子正爭著,被苏晚听见了:“別扒土,伤著根就结不了瓜了,等熟了,让你傻柱叔摘下来,切两半,一人一半。”

张奶奶挎著竹篮串门,篮子里是刚蒸的槐糕,白的糕上撒著芝麻,甜香混著槐的清气往人鼻孔里钻。“前儿摘的槐,再不蒸就蔫了,”她往竹桌上摆糕,“放了点新麦面,暄得很,你们尝尝。”傻柱伸手就抓了块,烫得直搓手:“香!比去年的槐甜,是不是雨水多的缘故?”张奶奶笑著拍他手背:“洗手去!刚摸了黄瓜藤,黏糊糊的,別弄脏了糕。”

许朗扛著个大竹匾从东屋出来,里面晒著金银,黄的白的星星点点,透著股药香。“这得趁晴日晒乾,泡水里喝,败火,”他把竹匾放在葡萄架下,“去年夏天小远上火,嘴角烂得吃不了饭,就靠这水喝好的。”苏晚扇著蒲扇凑过去闻:“是这个理,等晒乾了,给张奶奶也装一包,她总说嗓子眼乾。”

建业从集上回来,肩上扛著个大西瓜,绿皮上带著深绿的条纹,圆滚滚的像个小鼓。“集上刚摘的,保准甜,”他把西瓜往井台边放,“先镇在井里,晚半晌吃,凉丝丝的解腻。”小远凑过去拍了拍,西瓜“咚咚”响,像在敲鼓。“爸,这瓜有籽不?”他最嫌吐籽麻烦,建业笑著刮他鼻子:“无籽的瓜哪有这股子清甜味?吐籽才有意思呢。”

晌午的日头最毒,晒得院里的青石板发烫。傻柱在灶房忙乎,要做凉麵,新麦面擀的麵条,煮好过两遍井水,捞在碗里,浇上黄瓜丝、芝麻酱、蒜泥,再滴几滴香油,绿的绿、白的白,看著就清爽。“这天就得吃凉的,”他端著碗出来,往竹桌上放,“热汤热水的,吃下去浑身冒汗,跟洗桑拿似的。”

许朗端著碗凉麵蹲在门槛上,呼嚕呼嚕吃得香,汗珠顺著下巴往下滴,滴在碗里也不在意。“你这吃法,跟当年在工地上似的,”张奶奶摇著蒲扇笑他,“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许朗咽下嘴里的面,抹了把汗:“这麵筋道,越吃越香,停不下来。”

小远不爱吃凉麵,捧著块槐糕啃,嘴角沾著芝麻。“太奶奶,我想吃西瓜,”他仰著小脸撒娇,“井里的西瓜凉了没?”苏晚扇著蒲扇哄他:“等日头偏西了再吃,现在吃,凉著肚子该闹病了。”小远噘著嘴不乐意,被晓梅拉著去洗手:“听话,晚上让你爸给你做人,比西瓜还甜。”

午后的蝉鸣更稠了,像在比赛谁的嗓门大。念秋在小推车里睡著了,小手攥著片葡萄叶,嘴角还掛著口水,像颗晶莹的露珠。苏晚坐在旁边守著,蒲扇摇得慢悠悠的,扇起的风带著葡萄叶的清香,拂在念秋脸上,她“咂咂”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傻柱和建业在修葡萄架,去年的竹竿被虫蛀了,得换几根新的。“这架子得搭结实点,”建业往土里砸竹竿,“今年的葡萄结得密,等熟了,一串串的,紫莹莹的像玛瑙,压塌了架子可惜。”傻柱扶著竹竿,嘴里哼著小调,调子跟著蝉鸣起起伏伏,倒也和谐。

张奶奶坐在竹桌边择莧菜,红梗绿叶的,水灵得很。“这菜得用蒜炒,多放香油,”她掐掉老根,“炒出来红亮亮的,拌米饭吃最香,就是吃多了爱出汗,正好这天儿,出点汗痛快。”苏晚凑过去帮忙择菜,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閒话,说谁家的麦子收得多,谁家的黄瓜结得好,说著眼角就笑出了褶子。

日头偏西时,建业把井里的西瓜捞了上来,井水顺著瓜皮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出片水痕。“开瓜嘍!”他拿刀在瓜皮上划了个圈,“咔嚓”一声,西瓜裂成两半,红瓤黑籽,甜香瞬间漫了满院。小远踮著脚看,眼睛瞪得溜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傻柱拿个大瓷盘,把西瓜切成月牙状,红瓤上嵌著黑籽,像撒了把黑珍珠。“张奶奶,您先吃,”他递过去一块,“这瓜甜,水分足,比去年集上买的强多了。”张奶奶咬了一口,汁水顺著嘴角往下滴:“甜!真甜!这籽儿我得留著,明年种在我家菜畦里,也结这么大的瓜。”

小远捧著块西瓜啃,汁水流得满手都是,他也不擦,直往嘴里吸。“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苏晚给他递过手帕,“看你这吃相,跟饿了三天似的。”小远含糊著说:“太甜了!比槐糕还甜!”小虎也捧著块瓜,吃得满脸都是红瓤,像只小猫。

傍晚的风带著点凉意,从胡同口溜进来,吹得葡萄叶“沙沙”响。许朗躺在藤椅上,手里摇著蒲扇,嘴里哼著跑调的小曲。建业在给小远做人,用融化的稀在石板上画小老虎,稀遇冷就凝固了,亮晶晶的像琥珀。晓梅抱著念秋,给她餵西瓜水,小傢伙舔著小嘴,吃得眉开眼笑。

苏晚坐在竹椅上,看著院里的光景:傻柱在收拾瓜皮,要埋在菜畦里当肥料;张奶奶在跟许朗说街坊的趣事,俩人笑得直不起腰;小远举著老虎,在院里跑来跑去,老虎在夕阳下闪著光……她忽然觉得,这伏天的日子,就该是这样——有蝉鸣,有瓜甜,有满院的清欢,像碗冰镇的绿豆汤,凉丝丝的,甜津津的,每口都透著舒坦。

灶房的锅里,莧菜炒得红亮亮的,蒜香混著菜香飘出来。窗台的金银还在晒著,药香混著晚风,飘得满胡同都是。远处传来货郎的吆喝声,“卖雪酪嘍——”拖著长长的尾音,像在勾著人去尝口夏日的甜。苏晚扇著蒲扇,看著天边的晚霞,红得像块刚切开的西瓜,心里暖融融的,觉得这暑夏的日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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