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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的天刚蒙蒙亮,胡同里就飘起了零星的雪粒子,打在脸上凉丝丝的。苏晚裹著厚袄站在院里,仰头看傻柱往门框上贴春联,红纸上的墨字在雪光里透著精神,“春风入喜財入户,岁月更新福满门”,笔锋里藏著许朗练了大半辈子的力道。

“往左挪挪,再往上点!”苏晚指挥著,手里攥著团浆糊,是用玉米淀粉调的,黏糊糊的能拉丝。傻柱踩著高凳,手里的春联在风里晃悠,他腾出只手抹了把脸上的雪:“婶,您看这齐不齐?许叔写的字是真带劲,墨香能飘到胡同口。”许朗站在台阶上,手里还捏著支毛笔,笔尖上的墨没干:“要的就是这股子精气神,老话说『春联贴得正,来年走鸿运』,可不能歪了毫釐。”

晓梅和建业在院里掛灯笼,红灯笼是去年剩下的,绢面上落了层灰,晓梅用软布擦了又擦,红得像团火。“这灯笼穗子有点蔫了,”她解下旧穗子,换上新扎的红绒线,“换个穗子就跟新的一样,晚上点亮了,能照得院里通红。”建业踩著梯子掛灯笼鉤,铁鉤在门楣上敲得“噹噹”响:“掛高点,让过路人都能看见咱院的灯笼,多喜庆。”

小远和小虎穿著新袄,在雪地里追著玩。小远的袄是苏晚用枣红灯芯绒做的,袖口缝了圈白边,像裹著层雪;小虎的新罩衣是小黄鸭图案,跑起来鸭子像在飞。“太奶奶,你看我这衣服上的老虎!”小远掀起衣角,苏晚在袄里子上绣了只小老虎,针脚歪歪扭扭,却瞪著圆眼睛。“这老虎能镇邪,”苏晚笑著帮他理好衣服,“穿在身上,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

灶房里早飘起了肉香,燉肉的砂锅在煤炉上咕嘟著,汤麵上浮著层金黄的油。苏晚往锅里扔了把干香菇,是去年秋天晒的,泡发后胖乎乎的,香气混著肉香往人鼻孔里钻。“这锅肉得燉到年夜饭才开盖,”她盖上砂锅盖,压了块青石,“老话说『除夕肉,越燉越富』,得让香味在锅里燜足了时辰。”

张奶奶挎著竹篮来送饺子馅,韭菜鸡蛋的,绿的绿黄的黄,拌得油亮亮的。“苏妹子,我调了点香油,你尝尝这馅香不?”她掀开蓝布巾,“小虎他爸去单位值班了,我一个人包不完,过来跟你搭个伴。”苏晚往案板上撒了把麵粉:“正好我买了新磨的饺皮,咱娘俩今儿个包够三十晚上吃的,再给王大爷送点,他一个人过年怪冷清的。”

俩孩子趴在炕桌上擀饺皮,小远擀的皮一边薄一边厚,像个歪月亮;小虎把麵团搓成条,切成小块,却大小不一。“太奶奶,饺皮要擀成圆的吗?”小虎举著擀麵杖,脸上沾了麵粉,像只小猫。苏晚手把手教他转麵团:“得转著擀,像给麵团跳舞,你看这圆滚滚的,像不像十五的月亮?”

许朗坐在堂屋写“福”字,红纸裁得方方正正,他蘸足了墨,手腕一转,一个胖嘟嘟的“福”字就落在纸上。“这『福』字得倒著贴,”他把写好的福字递给晓梅,“『福到』『福到』,福气才能进门。”晓梅笑著往门楣上贴:“爸写的福字最灵验,去年贴了您写的,建业厂里就评了先进。”

晌午的雪越下越大,院里的腊梅被雪压弯了枝,嫩黄的瓣上顶著团白,像戴了顶小帽。傻柱在院里堆雪人,用煤球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还把晓梅织剩的红毛线给雪人围了条围巾。“这雪人跟小远似的,”他拍著雪人的肚子,“圆滚滚的,看著就喜庆。”小远跑过去,把自己的绒线帽戴在雪人头上:“给它戴帽帽,不然会冻感冒。”

年夜饭的菜从下午就开始备,建业在炒生瓜子,铁锅“哗啦”响,香味飘得满胡同都是;晓梅在拌凉菜,黄瓜拍得裂开缝,拌上蒜泥香油,清爽得很;苏晚在炸丸子,萝卜丝丸子裹著麵粉,下到热油里“滋滋”冒泡,金黄的捞出来,撒上椒盐,引得小远直咽口水。

暮色降临时,胡同里的灯笼都亮了,红通通的光映著雪,像撒了满地的胭脂。傻柱点燃了门口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震得窗玻璃发颤,硝烟味混著雪气,是年的味道。许朗端出窖藏的米酒,给每个人倒了半碗:“喝口暖酒,辞旧迎新。”

年夜饭摆了满满一桌,燉肉红得发亮,丸子金得耀眼,饺子在盘里冒著热气,还有碗腊梅羹,是苏晚用冰燉的腊梅,甜丝丝的带著清苦。“来,乾杯!”傻柱举起碗,“祝婶和许叔身子骨硬朗,祝晓梅建业工作顺,祝小远小虎长高高!”碗沿碰在一起,“叮叮噹噹”响,像支热闹的曲子。

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守岁。许朗给孩子们讲过去的事,说他年轻时在东北,除夕夜里只能啃冻窝头,听著远处的狼嚎守岁;苏晚纳著鞋底,说她小时候盼除夕,就盼著娘给块,能含著甜到天亮。小远和小虎玩著灯笼,烛火在绢面里晃,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

夜里十一点,傻柱拿出包新鞭炮,说是要等零点放,叫“迎新春”。建业搬来张桌子,摆上香炉供品,给祖宗牌位磕了头。晓梅给每个人发了压岁钱,红纸包著,厚厚的,捏在手里暖乎乎的。“这钱要压在枕头底下,”苏晚摸著小远的头,“能保一年平平安安。”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傻柱点燃了迎新春的鞭炮,比傍晚的更长更响,火光在雪地里炸出片金红。胡同里的人都出来了,互相道著“新年好”,笑声喊声混著鞭炮声,把岁末的最后一点冷都驱散了。许朗站在院里,望著漫天的雪,忽然说:“新年来了,春天就不远了。”

守岁到后半夜,孩子们熬不住,趴在炕上睡著了,小远的手里还攥著块。苏晚给他们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看著他们红扑扑的脸蛋,心里像揣了个暖炉。傻柱和建业在收拾碗筷,碗碟碰撞的声音轻轻的,怕吵醒孩子;晓梅在给许朗缝补袜子,针脚细细的,密密的。

窗外的雪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给院里的雪人镀了层银。灯笼还亮著,红光照在春联上,“福”字倒贴著,像个胖乎乎的笑脸。苏晚坐在炕沿,听著远处零星的鞭炮声,闻著屋里的饭菜香、墨香、腊梅香,忽然觉得,这守岁守的不是时间,是一家人在一块儿的热乎气,是日子里藏著的盼头。

天快亮时,苏晚往灶房添了把柴,锅里温著饺子,是给早起拜年的人准备的。她看著窗台上的腊八蒜,绿得透亮,像浸在醋里的春天。院里的腊梅又开了两朵,香得清冽,像是在说:旧岁已去,新春正来,那些熬在烟火里的日子,总会像这梅一样,在最冷的时候,开出最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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