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三號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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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六五年九月十一日。
午后,鲁西南的某偏远山村。
当地的日头正烈。
蜿蜒且狭窄的土路被晒得发烫。
天乾物燥,脚下稍微动作大点,都能扬起一片尘土。
路旁的玉米秆因缺水乾枯显得枯瘦乾瘪,玉米穗都还没怎么饱满呢,叶子都已经捲成了细条。
王秀兰挎著个半旧的蓝布包袱,步子轻快地走在土路上。
她身著一件素净而半旧的蓝布碎褂子。
下身则是一件长筒黑布裤,脚上则是一双千层底布鞋,鞋底还沾了层行走沾惹的薄土。
当然,沾土什么的都是假的。
不过幻术罢了。
她有著一头茂密而乌黑的头髮,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利落的髮髻,鬢角几缕碎发被汗水浸得黑亮,贴在白皙的颈侧。
这身打扮在乡野中行走,看著就像个走亲戚归家的年轻俏媳妇。
只是那双乍看温婉的眸子里,还多了层冰冷的底色。
她要去隔壁山坳里的一个村子。
那个村子叫石洼子村。
方才,王秀兰结束了上一趟旅程,路过石洼子公社时听人念叨过这村子特殊。
然后,她用神识扫过这片山坳时,村里面有几个孩子的境况让她心头一沉。
一个被扔在村头破庙门口的女婴,用破布包著,还在哇哇哭著。
有因为爹娘没了,而被叔婶羞辱磋磨当僕人使唤的娃,是对小姐弟。
此外,还有从外乡拐来的小男孩,是买来的儿子,但当牲口使唤。
还有几个被拴在不见天日的屋里,当泄慾工具使用,满脸麻木的外地女子。
这个不起眼的小村,藏著人性本恶的部分詮释。
这不,王秀兰刚走到村口,还没走到她要去的破庙。
才刚走到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呢。
几个蹲在槐荫下,无所事事的光膀子閒汉就直勾勾地盯上了她。
在这穷山僻壤,王秀兰的模样和身段,跟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似的,叫他们哈喇子都忍不住流下来。
“哟!哪来的俊娘们?这是迷路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站起来,正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刘三。
他毫不客气地扫视了眼三个同伴,三人笑嘻嘻地退让一步。
很好,二狗、臭蛋和赖皮娃还是那么懂事,不愧是自己的好兄弟。
他嬉皮笑脸地挡在路中间,伸手截停了王秀兰。
那双猥琐眼睛,直白的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扫描著。
好似能透过她的衣物,看到她的內在似的。
在刘三截停王秀兰的时候,他身后几个跟班也嘿嘿笑著围上来,一股汗餿味,混著劣质菸酒的味儿扑面而来。
王秀兰停住脚,眉头微蹙。
本来,她是想著给这些人付之一炬了。
但是,这样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忽然,想到经过一段时间分神琢磨,如今已经小有所成的幻术。
她展顏笑了笑,声音还带著温和,嗓音和她人一样柔柔弱弱。
“同志,我是路过的,现在天太热了,还没到亲戚家,想著来村子里討碗水喝。”
“这天是够热的,想喝水啊?容易!”刘三咧嘴笑,黄牙露出来,笑容荡漾。
“这样吧,哥看你一个女人家家的,这大热的天也不容易。”
“想喝水就走吧,跟你家三哥回家喝,要喝多少有多少,管够!”
刘三说著,就伸手来拽她胳膊。
王秀兰侧身躲开,她眸中闪过明显的畏惧,声音结结巴巴的:
“不、不麻烦同志了,我看那边有口井,我打点水喝就行。”
戏精附体,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施展幻术。
“嘿!你这娘们,老子好不容易发一次善心,结果还给脸不要脸是吧?”刘三脸一沉。
他在村里头横惯了,还没人敢这么驳他面子。
不过,今天这回的生气却是装的居多。
主要是看这个俏媳妇畏畏缩缩的样子,让他心里美得慌。
更激起了他心中的戾气。
他想要来硬的。
“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老子非得让你去老子屋里坐坐不可!”他笑容更加肆意。
不只是刘三这么说著,几个跟班也是在一旁起鬨帮腔。
“小娘们,不管你之前打哪儿来的,但你到了咱石洼子村,今天遇到咱三哥,那就你的运道和造化!”
二狗子摇头晃脑地说著。
“哈哈哈,二狗说得对!果然是读了两年书的,说话就是好听!”
臭蛋笑嘻嘻地对王秀兰说,“我说不出那么有文化的话来,不过我也表个態,咱三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小娘们,你待会可得多听话,不然有得你受了!”
赖皮娃嘿嘿笑著,“是啊,看你细皮嫩肉的,怕不是逃荒来的?跟咱三哥走,保你以后有吃有喝!”
王秀兰面色更慌张了,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几步。
刘三很满意她的表现。
更满意自己几个好兄弟的表现。
刘三又给了个眼色,旁边的三个至少三十岁起步的汉子,立刻堵了她的退路。
这仨人,看著就是歪瓜裂枣的档次。
一个乾瘦矮小。
一个黑黑瘦瘦的臭烘烘麻杆。
还有个高大些的斗鸡眼,一头一脸的癩子。
只看模样,反而是最猥琐的刘三稍顺眼些。
“你们想干啥?”王秀兰声音冷了些,不过,在旁人听来,给人的感觉却是强装著冷静。
“干啥?没听我兄弟们怎么说的吗?你家三哥现在还缺个暖炕的婆娘,我看你就挺合適的!”刘三淫笑著扑上来。
王秀兰满脸惊恐,身子往后一踉蹌,躲开是躲开了。
不过她脚下像被石子绊了似的,她哎呀一声摔倒在地。
蓝布包袱脱手滚到一边。
打的活结解开了一些,露出里面几个掺了豆子的硬邦邦的玉米窝头。
她手忙脚乱想爬起来,却被刘三一把按住肩膀。
当然,这是刘三视角中的景象。
实际上,刘三是淫笑著按住了最矮小的二狗。
然后二狗表情则一脸惊恐,完全不知道大哥这是抽什么风。
人家还好端端站在那呢!
为啥按住自己啊?
还有臭蛋和赖皮娃,你们也跟著抽风了吗?
他惊怖,他惶恐,他想跑。
但是,他本就力气小,想要挣扎,也挣扎不脱。
没办法,他只好大声呼喊:
“三哥!臭蛋!赖皮娃!你们住手啊!你们按错人了!我是二狗啊!那个娘们还在旁边呢!”
不过,呈现在刘三等人视角中,则是王秀兰在那里柔柔弱弱地张嘴骂人,骂的还有点脏。
但这种程度的骂街,刘三等人早就见怪不怪。
还觉得她怪文明的嘞!
“小娘们还挺烈的哈!”刘三得意地笑,眼中有著迫不及待,“兄弟们给她带走!”
“等下你三哥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当女人的滋味,然后,咱们今晚就办事儿,让你当我媳妇!”
在他和其他人的眼中,王秀兰使劲挣扎,正在哭喊著:
“放开我!你们这是犯王法的!救命啊!有没有好心人救救我!”
她的声音淒淒楚楚。
远处几个探头的村民赶紧缩了脖子。
石洼子村——谁也不敢管刘三的閒事。
谁让对方有个当村长又当族长,还没个自家亲儿子的好乾爹呢?
买来的那个小娃子,在养熟养亲之前,村长还是更喜欢刘三。
而被压著的二狗则是头冒冷汗,两股战战。
自己呼喊,求救,三哥他们充耳不闻。
他分明看著,那个漂亮得好似画中仙子的小媳妇,正嘴角噙笑,站在一旁,看他们离谱的表现。
事已至此,二狗哪里猜不到自己的境遇?
这……这人是妖怪啊!
道行高深的妖怪啊!
把自己一伙人都用了妖法迷住了!
只怕等下就要被妖怪生吃活吞了!
这么想著,他身子完全僵硬,襠下一热,骚臭味將他鼻头笼罩。
想要挣扎,却完全挣不脱三个兄弟的束缚。
而刘三等人视角下,这个俏娘们,是被自己等四个汉子架著胳膊抬著腿移向村深处。
刘三那间在村里还算气派的砖瓦房越来越近。
一路上,幻象中,王秀兰的惊惶目光扫过那些低矮的土坯房。
不住挣扎却无济於事。
现实中,她则是好端端地站著。
她抱著膀子,將远处闻声赶来,却大多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甚至大多数男人眼里还有著艷羡、嫉妒的村民表现看在眼里。
神识也在无形中將整个小村都笼罩。
她能看到,村东头破庙里,裹在破布里的女婴,哭声已经细微,现在细得像猫叫。
村西头刘瘸子家,俩七八岁的娃,那对小姐弟,正被骂著剁猪草,小脸又瘦又黄,满是泪痕。
就在村正中,村长刘福旺家的牛棚里,只有五六岁,白而瘦的小男孩,正费劲地铡草,手腕上有著片片青紫的印子。
另外几户人家,几个刘姓的汉子正閒得没事干,喝了几口酒,在家打老婆,揍孩子。
还有人边在老婆身上发泄,边打老婆。
那些被打的女子,都是外地的,被拐来的。
她们被打也不敢反抗,被欺辱,连一个恨色的眼神都不敢使。
就连呜咽和呻吟都压得很低。
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不管男女,对於这些现象貌似都见怪不怪。
一点怜悯之心都无。
甚至,个別老婆子还动手帮儿子打媳妇。
王秀兰微微摇头。
这个村子,已经没救了。
她缓步跟上羈押著二狗的刘三等人。
二狗被推进刘三家的堂屋,刘三上下揉捏著二狗的身子。
而在门口,另外两个閒汉眼底满是艷羡。
刘三毫不客气地淫笑著:“小娘皮,你家汉子这就来疼爱你!”
他十分大方地转身,对著好兄弟们开口道:“今天你们表现不错,老子允许你们在旁边看!”
他话出口后,二狗惊呆,慌到不行。
甚至这抹荒诞的感觉,还压过了之前怕被妖怪生吃的恐惧。
三哥,是想对自己那啥?
他脑子想到那个画面,承受不住压力,忽然口吐白沫,痴痴傻傻地笑了:
“不!我不当三嫂!”
“嘻嘻嘻嘻……”
而门口的臭蛋和赖皮娃则满脸惊恐。
只因为,他们眼底的幻境被移除。
看到了真实。
看到了尿了一裤襠的二狗,看到了他的痴傻。
看到了在一旁,好端端抱著膀子的王秀兰。
更看到了,三哥的身形变化,麵皮飞速腐蚀,血肉一块块掉落,而他还不自觉地淫笑著。
“啊啊啊啊啊!!!”
“鬼啊!!!救命啊!!!”
臭蛋和赖皮娃,这俩三十多岁的閒汉,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他们转身想跑。
但是,很快,他们面上的神色忽然转为淫笑。
只因为,王秀兰又施展了一个小法术,勾起了他们的慾火,而且,在他们双方眼中,对方现在美得跟天仙一样。
精虫上脑,什么都忘了,只想著把欲望发泄出去。
很快,俩本就光著膀子的磕磣男人,开始抱著互啃。
至於刘三,早死了。
他的身上的血肉都一块块掉落,没掉的只是被衣物裹著,內里早就成了骨架。
甚至他浑浑噩噩离体,即將自然消散的魂魄也被王秀兰拘在掌心,甚至还给了道灵力,让他恢復了清明。
魂魄状態下的他满脸惊恐。
这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
他嘴巴开合,不断磕头。
魂魄无法发声,但不用多想,王秀兰也知道这是说的討饶话。
“yue~!”
“呕——!!”
忽的,臭蛋的动作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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