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一场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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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六的早晨，张昊家就飘起了肉香，以及其它食物的香味，使冷冽的空气里都是各种食材香味，往村里飘荡。

张昊一睁眼就听见了动静。爹娘在灶房和新房之间来回跑，二大爷请来的大厨王师傅正指挥著帮工劈柴、烧水，院里的铁锅“哐当哐当”响，像是在敲锣打鼓。

“昊儿，快起来梳洗！”娘掀开门帘走进来，手里捧著套新做的蓝布褂子，“王师傅说卯时接亲最好，可別误了时辰。”

张昊一骨碌爬起来，刚穿好衣服，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下。院里的空地上，昨天夜里藏的物资被搬到了明处，二十袋大米堆成小山，半扇猪肉掛在临时搭的架子上，十只老母鸡在竹筐里扑腾，白面、红、水果罐头摆了一地，看得帮忙的乡亲们直咂舌。

“昊儿，这咋弄来这么多东西？”爹指著那堆物资，眼睛瞪得溜圆，“你就是在城里上班，也不能一下子弄来这么些啊，尤其这白麵粉，供销社都断货半个月了！”

“托城里朋友弄的。”张昊早就想好了说辞，笑著打哈哈，“攒了大半年的票，又找朋友匀了点，办喜事嘛，就得让大伙吃舒坦。”

娘虽然还有点疑惑，但见他说得坦然，也就没再多问，只是念叨著：“可別为了撑场面亏著自己，日子还长著呢。”

“放心吧娘，我省著呢。”

正说著，二大爷顛顛地跑进来，手里攥著个红绸子：“昊儿，快把这个戴上！春桃她们仨在老宅打扮好了，就等你去接呢！”

张昊接过红绸子系在胳膊上，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他往老宅走时，特意绕了点路，只见村里的乡亲们都站在门口张望，孩子们追著跑，嘴里喊著“接新娘子咯”。

老宅里更是热闹。奶奶正给春桃梳辫子，秋菊和夏荷在旁边帮忙扶著镜子，仨人穿著一模一样的红底碎袄，头髮上都別著红绒，看著像三朵並蒂莲。

“昊哥来了！”夏荷眼尖，先看见了门口的红绸子，笑著推了推春桃。

春桃的脸“唰”地红了，低下头，手指绞著衣角，辫子上的红头绳晃来晃去。奶奶把最后一根髮簪插好，拍了拍她的肩：“好孩子，以后就是张家的人了，好好过日子。”

“嗯。”春桃小声应著，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

张昊走上前，心里又暖又软。他知道，今天对外只说是娶春桃，可夏荷和秋菊也是他的新娘，这份委屈，他得用一辈子的好来补。

“走吧。”他轻声说，伸手想去扶春桃，又有点不好意思，手在半空停了停。

春桃倒是大大方方地把手递过来，掌心热乎乎的，带著点汗。

“绕村子走一圈！”二大爷在后面喊，“让全村人都看看咱昊儿的新媳妇！”

张昊牵著春桃的手，慢慢往新房走。乡亲们都围过来看，嘴里的夸讚声此起彼伏。

“这姑娘真俊！跟昊儿站在一起，真是般配！”

“瞧这袄，料子多好，肯定是城里买的！”

“春桃这孩子懂事，昊儿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