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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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大槓“吱呀”一声停在张家村头，张昊跳下车，先把横樑上的老三扶下来，又扶著后座的老大老二站稳。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纳凉的老头老太太探著脖子看，见是张昊，立马有人喊：“老张家的昊儿回来啦！”

张昊笑著应了声，拎著三个姑娘往自家走。青砖垒的院墙，木门上贴著褪色的春联，还是他走之前贴的。他深吸一口气，抬手“砰砰”砸门：“爹娘！爷爷奶奶！我回来啦！开开门！”

屋里瞬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慌慌张张穿衣服，接著就听见娘的声音，带著点不敢相信的颤音：“他爹！我咋好像听见昊儿的声音了？是不是我想儿子想疯了？”

“好像真是！”爹的大嗓门紧接著响起，“快！快开灯！我去开门！”

“哗啦”一声，门閂被拉开，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爹探出头来，头髮还乱糟糟的，看见门口的张昊，眼睛猛地瞪圆了，手里的油灯“哐当”一声差点掉地上。

“昊....昊儿？”

“爹！”张昊喊了一声，鼻子突然有点酸。

“哎哟！真是我儿子！”爹反应过来，一把拉开门，上来就攥住他胳膊，上下打量著，眼泪“唰”地就下来了，“瘦了！黑了！但高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娘也跟著跑出来，手里还攥著件没缝完的衣裳，看见张昊，嘴唇哆嗦著，一句话没说出来，先哭了。爷爷奶奶拄著拐杖从里屋挪出来，看见张昊，老两口互相扶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爷爷奶奶！”张昊赶紧走过去，扶住两位老人。

一家人围著他，你一言我一语，问他在苏联吃啥、住啥、冷不冷，压根没注意站在旁边的三个姑娘。

张昊被问得心里暖烘烘的，笑著拍了拍肚子：“娘，先別说了，我还没吃饭呢，饿坏了。您去下碗麵条，多下点，好几个人都没吃呢。”

“哎！对对对！吃饭！”娘这才回过神，擦了擦眼泪，转身就要往厨房跑，眼角的余光这才瞥见站在墙角的三个姑娘，脚步猛地顿住了。

爹和爷爷奶奶也顺著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都愣住了。

三个姑娘怯生生地站著，穿著打补丁的衣裳，虽然瘦，但眉眼周正，最重要的是——长得一模一样！

一家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里全是惊讶，但谁也没先开口问。这年头，谁家还没点难言之隱？人家姑娘家跟著回来，肯定是有难处，冒然盘问不礼貌。

“娘，这是我路上碰见的三个妹妹，家里遭了灾，一路逃荒过来的，饿晕在路边了。”张昊赶紧解释，“我把她们救了，先带咱家来歇歇脚。”

“哎呀！看我这脑子！”娘一听是逃荒的，赶紧走过去，拉著老大的手，她的手粗糙却暖和，“姑娘们快进屋！外头凉！快进来坐！”

爹也赶紧招呼：“对对对！进屋！屋里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