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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南图
正午时分,离召开军议还有一段时间,亚特带著几个侍卫来到索伦堡领主大厅。
刚一进门,一行人便被这里的奢华与庄重所震撼~
领主大厅的穹顶高逾二十英尺,十二根粗的岗岩立柱撑起整座军事堡垒的威严。每根柱体表面都凿刻著歷代主人的战功浮雕,但最新增补的鎏金画面却显得格格不入一一那是瓦德·伯雷受封伯爵的典礼场景。
墙面掛满三层交错的战利品:最底层是生锈的锁子甲残片与断裂骑枪,中间层悬掛著镶貂皮的伦巴第纹章盾,顶层则是瓦德.伯雷从东方商队劫掠的丝绸掛毯,
一幅描绘海神盛宴的威尼斯织锦上,三叉戟被巧妙替换成伦巴第十字剑,剑尖正对著大厅尽头黑曜石砌成的壁炉一一此刻炉膛內燃烧的並非木柴,而是成捆的债务契约,羊皮卷燃烧时爆裂的声响宛如垂死者的鸣咽。
大厅中央的橡木长桌足有十五英尺长,桌面刀痕间填满金粉,这是瓦德.伯雷为炫耀財力命匠人用战败贵族的熔金首饰浇筑而成。六只青铜烛台被铸成跪地囚徒托举的造型,其中三具人像脖颈处还留有勒痕一一据俘虏交代,这是用真实奴隶浇铸的模胚。烛泪顺著囚徒空洞的眼窝流淌,在镶嵌孔雀石的桌面上凝成血色琥珀。
四扇彩窗將阳光滤成森冷色调:西窗用圣乔治屠龙的故事掩盖了原有裂隙,彩色玻璃拼接的恶龙鳞片实则是瓦德家族徽章的变形;东窗新换的玻璃还带著工坊温度,手持天平的女神脚下踩著伦巴第战旗,金线勾勒的狼首徽记在阳光下隱隱发烫。当北风穿过箭孔形通风窗时,悬掛其间的米兰钢剑便会奏响杀戮乐章,这些曾属於战死骑士的佩剑,此刻成了风铃的骸骨。
壁炉两侧嘉立著两尊矛盾组合:左边是全身板甲,关节处用紫貂皮镶边的武士像,面甲缝隙里塞满威尼斯金幣;右侧的大理石喷泉已停止流淌,池底沉著从教会熔铸的银器残片,三尾镀金铁铸的食人鱼齿间还咬著半截象牙十字架。瓦德.伯雷最得意的设计当属宝座后方那面人皮地图一一用敌人的十二名斥候背脊拼接的伦巴第全境地图,如今覆盖其上的军旗正渗出淡黄脂痕。
地面铺著三层不同时期的地毯:最底层是浸透血污的羊毛军毯,中间层產自波斯的手织毯被马蹄铁磨出破洞,最上等的佛罗伦斯金线毯则沾满葡萄酒渍。当亚特的重靴踏过三重歷史,军毯下的机关暗格便会发出闷响,那里藏著瓦德未能带走的密信,火漆上的毒吻印记已被侍卫长的匕首刮。
大厅正中间上空的青铜吊灯在穿堂风中摇晃,十二支牛油蜡烛將交叉剑纹章投射在斑驳的石墙上。
亚特围绕领主大厅转了一圈后,慢步走向那把曾经属於索伦堡领主的蒙皮大椅~
没过多久,参加军议的威尔斯军团军官们陆续到来,按照职位高低依次落座。
坐在橡木长桌上首的亚特手指划过面前的羊皮地图,锁甲护腕与皮质图卷摩擦出沙沙声响。粗糙的皮质摩擦声令两旁端坐的军官们不自觉地挺直腰背。
“月余前我们自勃艮第南下时,辐重队里还混著二十辆空粮车。”亚特的声音在穹顶下激起回声,棕色眼眸扫过在场眾人,“如今这间密室里的黄金,足够买下整个普罗旺斯的葡萄酒庄园。”
中军书记官鲍勃適时展开清单,羊皮卷垂落的阴影里还沾著昨夜审讯时的血点:“完整锁甲四百七十套、精钢长剑两千三百柄、战马六百匹,另有粮食...,
多“先说说我们失去的。”亚特突然抬手打断,烛光在他锁甲肩头的狼首浮雕上跳动,“阵亡九十三人,重伤失去战力者六十七一一这相当於三个完整的战兵中队永远消失。”
大厅顿时陷入沉寂,唯有壁炉里燃烧的松枝发出爆裂声。
骑兵连长吕西尼昂的银马刺在地面划出半圆,这位曾单骑衝散特尔曼伯爵卫队的猛將,此刻正盯著自己缺了小指的左手。
“伏击战术很成功~但第二波圆木本该从北侧缓坡滚落,结果被提前点燃的草料车堵住了路线。”旗队长瑞格的脸瞬间涨红。“属下检查过所有陷阱机关,可那些伦巴第杂种放火的位置......”
“所以你的准备不够。”亚特屈指叩响桌面,权戒在橡木上留下新月凹痕,“当敌人不按你设想的路线溃逃时,应急预案在哪里?”
瑞格低头不语。此战,他手下身亡六个战兵,重伤三人,轻伤七人。原本能以更小代价取得的胜利,却造成了较大伤亡。
亚特虽然有些愤怒,但並未当眾指责这些为自己效力的军团骨干。
平復了一下情绪,亚特继续开口,“现在说说奖赏~”
话音未落,书记官已命人抬看铁箱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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