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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一探身抽走报纸,指尖点著墨跡:“公子可是觉得嫌內容轻佻?”
“轻佻倒不至於。”贏乐摩挲著纸页边缘,忽然瞥见街角茶棚里有个儒生正唾沫横飞:“诸位可知这《大秦日报》?前日某读那《猴王寻仙记》,竟写猴王驾筋斗云至蓬莱仙岛,与太白金星对弈——”周围人鬨笑起来,贏乐耳尖发烫,想起自己昨夜挥毫时確实喝多了点~酒。
“去叫主编来。”贏乐將报纸往龙一怀里一塞,自己晃进旁边米铺,抓起一把粟米在掌心碾著。米铺老板堆笑迎上来,忽见贏乐腰间纹饰,瞳孔骤缩欲行大礼,被贏乐抬手扶住:“老板这粟米怎么卖?”
老板浑身僵硬地报出价钱,贏乐刚要还价,门外突然传来女子笑骂声:“春桃!再乱跑就把你卖到戏班子去!”抬眼望去,只见一辆朱漆马车停在报社门口,车帘掀开处,先是露出绣著並蒂莲的月白裙角,接著是个梳双丫髻的小丫鬟,抱著一摞竹简,正往地上散落。
“小姐!竹简要散啦!”丫鬟春桃急得直跳脚,车內女子轻嘆著下车,月白襦裙扫过青石板,臂弯里玉色锦盒晃得贏乐眯起眼——那是巴清,咸阳城最富有的女商人,传说她的船队能绕南海三圈,连太后都曾赐她“贞妇”匾额。
“笨手笨脚。”巴清伸手替丫鬟整理髮带,指尖划过春桃泛红的脸颊时,贏乐清楚看见小丫鬟耳尖飞起红霞。龙一在身后低头忍笑,他这才惊觉自己盯著人家主僕瞧得太专注,连忙低头看粟米,却把米粒碾得更碎。
“客官可是嫌米不好?”老板赔著笑,贏乐刚要开口,忽见春桃抱著竹简踉蹌几步,正撞上周遭端著胡饼的小廝,黄澄澄的胡饼滚了满地。春桃慌忙去捡,却被裙摆绊得往前扑,眼看要摔进泥水里,巴清伸手去拉,两人竟一同跌进旁边菜筐里,惊得卖菜阿婆尖叫出声。
“小姐!”“春桃!”两道呼声同时响起。贏乐下意识往前迈步,龙一却先他一步伸手,长臂捞起巴清腰间锦盒,另一只手拎住春桃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两人从菜叶子里提出来。春桃满脸菜渣,髮簪歪得不成样子,巴清的襦裙上沾著绿油油的韭菜,偏偏怀里还抱著半颗大白菜。
“多谢壮士。”巴清拂袖起身,指尖不动声色地將锦盒往怀里按了按,“小女不慎,见笑了。”龙一挑眉不答,贏乐却注意到春桃正偷偷往巴清袖口里塞什么,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像受惊的小鹿。
“这位小姐可是要买米?”贏乐晃了晃手里的粟米,“在下尝过,这米煮稠粥最香。”巴清抬眼打量他,目光在他腰间玉佩上停留半刻:“公子倒是懂吃。”春桃忽然扯扯她衣袖,小声道:“小姐,咱们还要去绸缎庄……”
“不妨事。”巴清从袖中取出帕子擦手,“公子既懂米,可知道『崑山之粟,煮之三日而不烂』?”贏乐闻言轻笑,从怀里掏出酒壶晃了晃:“若用这秦地黍米酿的酒来煮,怕是三日之后连壶底都要香透。”
春桃突然“扑哧”笑出声,见巴清看过来,连忙捂住嘴。虎串眼神一凛,贏乐却冲他摆摆手,从怀里掏出张纸片递给巴清:“在下乃《大秦日报》撰稿人刘波,明日將写『粟米十吃』,小姐若有妙方,可遣人送报社来。”
巴清接过纸片,指尖触到他掌心薄茧,眸光微闪:“公子手有剑茧,却写美食?”贏乐耸肩:“文武双全,君子六艺,方显大秦男儿本色。”龙一在旁轻咳,他这才想起自己此刻扮的是文弱书生,慌忙清清嗓子:“咳咳,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
拐过街角,龙一忽然凑到他身旁:“主子对巴清小姐似乎格外关注。”贏乐斜睨他:“你不也盯著人家丫鬟瞧?”侍从耳尖微红,却在看见前方报社主编小跑而来时迅速恢復冷脸。
“陛下!”主编满头大汗地行大礼,贏乐一把捂住他嘴,拖进巷子里低声骂:“找死?今日头版谁写的?『郑女歌舞』是何意?”主编哆嗦著从袖中掏出手稿:“是小的愚钝,原想写故韩饮食风雅……”
龙一接过手稿扫了两眼,他突然脑袋一抽:“若改成『震惊!银川烤肉以松枝炭烧,肉香达天穹,神仙吃了都说好!』如何?”贏乐挑眉:“不错,再加上『食客需净手免冠,方得大快朵颐』,既显风雅趣,又合礼制。”主编连连称是,攥著手稿跑回报社时,险些撞翻卖葫芦的担子。
夕阳西下时,贏乐兜里揣著巴清派人送来的粟米酿方,晃著酒壶走在朱雀大街。龙一忽然停步,指尖按在剑柄上:“主子,后方有尾隨者。”贏乐咬著葫芦回头,只见春桃正躲在绸缎庄门口,见他看来,慌忙举起袖子遮住脸。
“春桃姑娘可是迷路了?”贏乐晃著葫芦走近,小姑娘耳朵红得比山楂还艷,结结巴巴道:“我、我家小姐说……说公子若路过醉仙居,可去尝尝他们的酪浆……”话未说完便转身跑远,裙摆的流苏扫过贏乐手背,痒得他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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