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的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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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的忠诚，在这一刻，终於走到了尽头。

李定国缓缓地，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刘文秀紧张地看著这一幕，手心全是汗。

林昌明的四十万大军，也都在静静地等待著。

整个东门战场，安静得可怕。

终於，李定国举起了手中的刀。

他没有指向林昌明，而是猛地调转马头，將刀锋指向了西方那片混乱的战场。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化作了一个字。

一个从他胸膛里迸发出来的，带著无尽复杂情绪的字。

“杀！”

李定国的这个“杀”字，像是点燃火药桶的最后一颗火星。

跟在他身后的刘文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也反应了过来，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將刀尖指向了前方那片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的战场。

“全军听令！”

刘文秀的声音嘶哑，却带著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隨李將军，杀！”

“杀——！”

原本还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大西军精锐们，在听到主將的命令后，再也没有了半分犹豫。

他们跟著自己的主將，义无反顾地衝进了那片血色的修罗场。

林昌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同样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马將军，张將军！”

“末將在！”

“该我们了。”

“遵命！”

马进忠和张锋前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到林昌明的命令，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爆喝。

“武昌的弟兄们！”马进忠的声音如同炸雷，“建功立业，就在今日！给老子冲！杀了那帮建奴和反贼！”

四十万武昌军，加上李定国麾下的数万大西军精锐，在这一刻竟然匯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从东面朝著战场的中央狠狠地压了过去。

整个战场，瞬间炸了。

......

正在指挥著八旗兵的多尔袞，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成都城附近的变故。

他眼睁睁地看著那支原本应该和自己是盟友的大西军，竟然和明军混在了一起，朝著自己的侧翼就冲了过来。

“李定国！”多尔袞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敢背叛张献忠？！”

“王爷！”范文程的脸色也变得惨白，“李定国反了！张献忠完了！我们......我们被彻底包围了！”

莫非今天就是我的死局？

这个念头，不可遏制地从多尔袞的心底冒了出来。

他征战一生，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如此的无力和绝望。

多尔袞就像一头被困在猎人陷阱里的猛虎，空有一身力气，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是冰冷的铁壁，连一丝一毫挣脱的可能都没有。

和多尔袞一样感到绝望的，还有张献忠。

当他看到李定国的旗帜，出现在明军阵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张献忠最信任的义子，他最后的希望，背叛了他。

“为什么......”

张献忠喃喃自语，他想不通。

他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背叛了他。

李自成背叛了他，徐勇和李国英背叛了他，现在，连他视如己出的李定国，也背叛了他。

一股无法言喻的悲愤和疯狂，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张献忠愣愣地看著东边那片已经和明军匯合在一起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