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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不止如此。
尹直等人其实很怀疑,这次李文祥的章奏,也是对万安的报復。
原因很简单,他奏章当中,所谓的登极詔书中,对言路的限制,就是万安加上去的。
不过,倒也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詔书中的原话是,给事中,御史等官,职当言路,凡朝廷政事得失,天下军民利病,许直言无隱。
文武官员,贪暴奸邪者,许指陈实跡纠劾,不许假以风闻,挟私妄言,违者依律治罪。
这一条固然有万安的私心,想要提前敲打一下言路,但同时也是遏制言路滥用风闻奏事之权。
可在李文祥的奏章当中,便被解读成了阻塞言路。
现如今,这件事早就已经不是万安和李文祥的私人恩怨了,往大了说,这几乎已经可以视作是科道言路,和內阁之间的对抗了。
或许也正因如此,万安才会摆出如此强硬的姿態,想要彻底將言官给压下去。
尹直没再说话,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刘吉,后者沉吟片刻,也並未过多犹豫,只道。
“万阁老所言甚是,吾辈处事,当持心公正,不可被外物所扰,李文祥此奏言辞狂悖,其间所谓『中兴再造』之语,有诬谤先帝之嫌,自当严惩。”
刘吉並没有对万安的提议做出直接的表態,但是,他的这番话,却无疑也是默认了这个方案。
见此状况,万安点了点头,道。
“既然二位都没有其他意见,那本阁便照此票擬,呈送陛下了。”
说罢,万安也不耽搁,伸手让中书舍人將奏章的原本拿来,又取来小票,开始从容在上面书写。
刘吉和尹直在一旁看著,很快,將目光投向了坐在后方旁听的戴义身上。
“戴公公,李文祥的这份奏章,想必司礼监也早已看过了,不知公公对此人怎么看?”
这句话是刘吉问的,他的语气自然,就仿佛只是在等候的时候,閒聊一番而已。
戴义倒是神色如常,客气道:“次辅大人,司礼监说白了,就是替陛下跑腿了,咱家也只是旁听,只管將议事的內容和结果呈送陛下,至於朝廷上的事,自有大臣们商议,咱家一介內臣,不便多言。”
这话倒是挑不出毛病了。
的確,司礼监虽然有旁听阁议的权力,但本质上来说,却仍然只是起到记录传递的作用。
严格意义上来说,並不能像阁臣一样真正参与討论。
但是,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
司礼监作为內臣,在大多数时候,是最清楚皇帝心意的人,甚至於有些时候,就是带著皇帝的意志而来。
所以大多数阁议的情况下,司礼监往往都不会只是旁听,而是会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甚至於,若是遇到一些强势些的掌印太监,完全是有可能像普通阁臣一样,在一些议题上跟其他阁臣进行爭论的。
可这位戴公公,却明显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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