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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迷被参官催促着出来迎接,心里是万分不情愿的,嘀咕着何德何能,居然还要她亲自出马。
从车上下来的陆悯,将文书随手递给了一旁的白鹤梁,便冲她露出了清浅的笑,“我回来晚了,娘子等了我一整天吧。”
识迷强撑着好耐心道:“可不是,吃了睡,睡了吃,我连晚饭都吃不下了。”
他不在乎她的答非所问,上来携她的手。识迷被他牵着走,走了一程左右无人了,她才好奇地问他:“你是打算自今日起,装出一个贤良淑德的丈夫模样吗?”
他没有说话,天知道暗地里
在打什么鬼主意。待进了屋子,松开领上玉扣,那脖颈敞亮地显露出来,慢回娇眼一瞥她道:“我白天事虽忙,却也时不时会惦念你,不知美食合不合你口味,也不知床榻对你来说是否松软。现在见你满面春风,就知道你今日过得很好,但我终归也有些失望,你好像并不惦念我,更不在乎我在外经历了什么。”
他莫名的浓情蜜意,处处透着虚伪,识迷道:“你前呼后拥的,我惦念你干嘛?再说你今日不是去救马了吗,昨晚早就说过了,难道还有什么稀奇的经历,陛下打算给你配个公主什么的?”
他一哂,解下腕上束袖抛到一旁,转身坐进躺椅里,闲适地合上了眼睛,“没有公主配我,但确实提及了公主。太长公主的案子,上都果然还是插手了。陛下命御史李樵真入中都查访,务要追查出长公主的去向。我心里知道,陛下口头上虽未责难,但暗地里怨我不曾重视此案。派御史来,明面上为我分忧,实则大有查探最近中都诸多悬案的意思。你可要转达偃师,请他小心些了,这段时间务必谨慎行事,别让李御史抓住把柄。”
识迷抱胸靠在多宝格上幸灾乐祸,“你看,虽然你为燕朝立下汗马功劳,皇帝陛下该弃用你的时候,照样毫不犹豫。弄个御史来弹压你这台辅,说出去真没面子。”
可他却怡然自得,“偌大的中都在我一人掌握之中,有点风吹草动便是我的过失,来个御史替我顶头,有什么不好。再说后面还有风浪……你知道中都大兴土木,造出那些贯通东西南北的神道,是做什么用吗?”
识迷摇头,“想必燕朝陛下品味独到,嫌弃前虞做得不够,想继续完备吧。”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猜测,其实错了。他漫不经心道:“现在只是修建神道,日后还有参天的松柏和石像生……重安城风水极佳,虞朝人又将它建得异于人间,陛下一眼便相中了,将来以此作为他的万年吉地,这才命我亲自督办。”
识迷简直被这忽来的真相震懵了,“把重安城变成皇陵?那城中的百姓怎么办?他们的家在那里,难道陛下会宽容到自己的陵寝四周,让生人随意活动吗?”
然后陆悯便沉默了,似笑非笑地回望了她一眼。
她心头火起,拽了他一把道:“你这是什么鬼表情!快说,你们打算怎么安顿城众?把他们分散到周边的城镇,还是另建一座城池安顿他们?”
然而陆悯叹息,“其实你猜到了,何必自欺欺人。”
识迷瞠大了眼睛,“我猜到了……你们这些权贵,果真丧心病狂至此吗?”
是的,重安城太大,皇陵太空,需要无数的灵魂殉葬,才衬得上这旷世的杰作。城外古战场坑杀的二十万众,是这出冗长悲歌的前奏,到最后那些无辜的平民终将无一幸免,谁让他们是低贱的前虞人!
她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他注视着她,眼神逐渐幻化出了沉沉的光影,“所以李御史来了,也好,骂名总得有人背负。或者你让偃师多做些偃人吧,替下那些百姓,我这里稍加通融,也不是不可以。”
识迷气得白眼乱翻,“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偃师就算做废了双手,也不及其万一。累死了偃师,你也没有好处。”
他交叠起了长腿,勾着足尖摇曳,曼声道:“所以人各有命,无需介入他人因果。偃师继续当他的手艺人,你我继续享受这人间的富贵荣华,谁也不是神,神也救不了满城的人。”
识迷惨然望着他,心都快裂开了,“偃师的血明明是热的,怎么造出了你这样冷酷的人!那么多条性命,你说莫介入他人因果?那当初偃师救你做什么,让你烂死算了。”
他听后脸色微变,“你如此在意那些中都人?”
“放屁一样的废话!”识迷气道,“我是人美心善的女郎,听说你们打算搞人殉那一套,难道我还夸你干得漂亮?皇帝陛下也真是奇怪,杀那么多虞朝人陪葬,不怕虞魂将来掀翻他的棺材板!”
她的义愤填膺,想来是有些过激了,陆悯好整以暇看她气恼,看了半晌道:“从今日到彻底建成,少说也要一年多。这段时间说短不短,一切尚有变数,女郎别把自己气坏了。”
识迷先前确实愤愤不平,但不平过后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忖他忽然透露这么重要的内情,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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