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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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绕到平房后面,从一个堆满杂物的窗户缝隙向里看去。
工头办公室里,不止工头一个人!还有两个穿著黑色中山装、面色冷厉的男人!正是那天在餐厅出现过的类型!
工头正点头哈腰地跟那两个男人说著什么,一脸諂媚和紧张。
其中一个黑衣男人手里拿著一张照片,正在询问。虽然看不清照片內容,但陈默几乎可以肯定,那是老余!
他们找到工头这里了!正在盘问老余的下落!
老余凶多吉少!
陈默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他强迫自己冷静,慢慢缩回身子,迅速离开。
老余暴露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很可能和自己有关!
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自己?
必须立刻切断和老余的一切联繫!清除所有可能指向自己的痕跡!
他快步走在码头上,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著应对方案。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无息地滑到他身边,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露出马天目那张冷峻的脸。
“陈专家,”马天目的目光平静无波,却带著一种无形的压力,“这么巧?来码头有事?”
陈默的心臟几乎要停止跳动!
马天目!他怎么在这里?!是巧合?还是……他一直跟著自己?!
一瞬间,无数的念头和应对策略闪过陈默的脑海。
承认?否认?编造理由?
他看著马天目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笑了,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尷尬:“马科长,您可別笑话我。还不是为了昨天棲霞山那点事,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好像漏掉了什么细节。想著来码头再看看那些日本军火的记录,找找灵感,免得下次开会再说错话,让您和中村先生失望。”
他把动机归结於“工作压力”和“怕犯错”,合情合理,又显得自己有点书呆子气的执著。
马天目盯著他看了几秒钟,脸上的肌肉似乎鬆动了一下,淡淡道:“工作认真是好事,但也不必过於焦虑。上来吧,正好我也要回厅里,捎你一段。”
陈默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无法拒绝,只好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气仿佛凝固了。
轿车缓缓启动,驶离喧囂的码头。
马天目专注地开著车,似乎隨口问道:“陈专家来南京也有些日子了,还习惯吗?”
“还好,多谢马科长关心。”
“家里人都安顿好了?”马天目仿佛嘮家常般继续问道。
陈默心中一凛,知道他开始摸底了,谨慎回答:“就我一个人,没什么负担。”
“哦?一个人好,清净。”马天目点点头,话题忽然一转,“听说陈专家在日本留学时,导师是荒木教授?我对荒木教授的密码学理论也很感兴趣,可惜一直没机会系统学习。不知道陈专家方不方便,哪天有空,给我讲讲其中的精要?比如……最近共党活动频繁,他们的密码似乎又升级了,很是头疼。”
他又开始用专业问题试探!而且这次提到了共党密码!
陈默保持微笑,心里却警铃大作:“马科长过谦了。荒木教授的理论更偏重数学基础,实际应用方面,我也只是略知皮毛。共党的密码……確实复杂,需要大量样本和分析,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他再次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既不否认自己的“学识”,又强调困难,推脱了立刻“贡献”的要求。
马天目似乎也不意外,只是淡淡笑了笑:“是啊,急不得。”
车內再次陷入沉默。
车子驶入市区,距离警务厅越来越近。
陈默的心却越悬越高。马天目突然出现在码头,又看似隨意地盘问,绝不可能只是巧合。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就在车子快要到达警务厅门口时,马天目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哦,对了,差点忘了。下午厅里接到下关码头报告,说有个姓余的工人,好像叫余……余什么来著?哦,余福来,昨天旷工,至今未归,家里也找不到人。下面的人报上来,我觉得有点奇怪,一个老实巴交的苦力,能去哪呢?陈专家经常跑码头,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余福来!是老余的真名!
马天目果然知道了!他不仅知道了,还直接捅到了自己面前!
这是在敲山震虎!还是在最后的试探?!
陈默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冻结了,脸上却努力维持著惊讶和思索的表情:“余福来?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个子不高,有点黑瘦那个?挺老实的一个人啊,怎么会旷工?没听说他家里有什么事啊……”
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个仅有点模糊印象的上司角色。
马天目从后视镜里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
车子在警务厅门口停下。
“到了。”马天目语气平淡。
“谢谢马科长。”陈默推门下车,感觉腿都有些发软。
他站在路边,看著马天目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大院深处,尾灯如同两只冰冷的眼睛。
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从他额角滑落。
他知道,最后的警告,已经发出。
他和马天目之间那层薄薄的、维持著表面和平的窗户纸,即將被捅破。
危机,已经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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