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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了?

“撤!”他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猛地推开房门,就想衝下楼梯。

然而,他刚一开门,就撞上了一个人。

一个满脸菸灰,仿佛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烧火杂役。

“先生,您这是急著去哪儿啊?”

杂役的声音沙哑,正是癸七。

那帐房先生瞳孔骤缩,尖叫一声,反手从腰间拔出匕首,直刺癸七心口!

癸七不闪不避,任由匕首刺来,却在最后一刻,猛地一侧身,用肩膀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刺。

“噗!”匕首入肉。

癸七却仿佛毫无痛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沾满炭灰的大手如同铁钳,闪电般抓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

骨裂声清脆刺耳!

“啊——”惨叫声响彻格物院。

几乎是同一时间,格物院四周原本紧闭的大门轰然洞开。

“奉太子令,捉拿奸细,封锁格物院,任何人不得出入。”

十三阿哥胤祥一身戎装,手按佩刀,面沉似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是早已待命多时、换上了普通营服的京畿大营精锐。

那些隱藏在匠人中、准备接应帐房先生的其他几名奸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如狼似虎的士兵死死按在地上。

“哐当——”

院外街道上,负责望风和接应的马车也被瞬间掀翻,车夫和同伙被从车厢里拖了出来。

收杆。

乾净利落。

这场精心策划的爆炸案,在胤初的將计就计之下,变成了一场滑稽的闹剧和一场高效的围捕。

工房內,烟尘渐渐散去。

柳明从沙袋后爬起,毫髮无伤,他衝到那台蒸汽机前,抚摸著冰凉的机身,泪流满面。

就在此时,胤初的肩舆才姍姍来迟。

他被人搀扶著下了轿,一脸的宿醉未醒和极度的不耐烦,披头散髮,衣衫不整,对著眼前的混乱场面勃然大怒:“吵什么吵,闹什么闹。”

他仿佛刚被从美梦中吵醒,满脸的起床气,指著胤祥和被押著的奸细们:“干三弟,你又带兵闯孤的格物院?还有你们,这是在唱哪一出?打翻了煤灰是不是?知不知道孤昨晚多晚才睡?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这番躺平废物的经典演绎,让在场的士兵和匠人们都看呆了。

胤祥强忍著笑意,上前一步,故意提高了声音,朗声稟报导:“二哥息怒,弟弟这是奉了您的密令,前来捉拿试图炸毁格物院、图谋不轨的奸细,幸不辱命,人赃並获。”

说著,他一脚踢在那个被癸七拧断了手腕、疼得满地打滚的帐房先生身上:“说,谁指使你的!”

胤初似乎这才清醒过来,他看了看那包被士兵拎出来的、还在冒著黑烟的哑弹,又看了看那个疼得面无人色的奸细,脸上露出了一丝后怕。

“炸————炸毁?他们要炸孤的院子?”

他像是受到了惊嚇,连退了两步,躲到了胤祥的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那那抓住了就好,抓住了就好。”

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从胤祥身后站出来,指著那个奸细,气急败坏地骂道:“好啊,怪不得孤的蒸汽机总是不成,原来是有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在捣乱。”

他几步衝上去,竟是学著市井泼皮,在那奸细身上狠狠踹了几脚。

“说,谁派你来的,是不是老八,不对,是不是有人看孤不顺眼。”

那奸细本是死士,见任务失败,本想咬破齿间毒囊自尽,却被癸七一拳卸了下巴,此刻痛得死去活来,哪里还有自尽的力气。

“二哥。”胤祥拉住了还在“撒泼”的胤初,低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交给我来审,您还是先回宫歇著吧,这里血腥,別污了您的眼。

“对对对,审,给孤狠狠地审。”胤初仿佛这才解了气,又恢復了那副“受惊”的模样,连连摆手,“快,扶孤回宫,孤得喝碗参汤压压惊。”

他看也不看那些被押解下去的间谍,在何柱儿的搀扶下,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钻回了肩舆。

肩舆的帘子放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胤初脸上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闭上眼,在轿子的轻微摇晃中,低声对身侧的阴影(癸七不知何时已跟了进来)吩咐道:“审,不必急著撬开他的嘴,先把他那身苏杭料子的衣服扒下来,看看是哪家铺子的。

还有,通知柳明,让他立刻去安全屋见他母亲,就说孤赏他三天假,让他尽孝。”

“遵命。”

胤初靠在软垫上,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老八,你送来的这份哑火的大礼,孤收下了。

接下来,该轮到孤给你回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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