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死灵与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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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

比起“启示录”“天启者”；

又或者是“人类之主”“帝皇”等这些象徵著神性或是使命的称號；

这冰冷女声所说出的名讳——“尼欧斯”，是帝皇那古老得几乎被漫长岁月所掩埋的真名之一。

在他的那份改造成为原体的基因手术记录里，记录者和主刀就有“尼欧斯”的署名。

再联想到之前无尽者塔拉辛忽然问起的问题；

路明非的思维在电光火石间高速运转——

难道这艘舰船是帝皇在黑暗科技时代，亲手参与设计或是建造的遗存？

路明非稳住心神，抬起头，目光仿佛能穿透那冰冷的穹顶，直视这艘船无形的核心。

他收起了先前的隨和放鬆，重新带上了属於原体的威严，沉稳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试探性的尊重：

“你认错了身份。『尼欧斯』——我的父亲、我的造物主、人类之主本尊並未亲临於此。”

“我乃他的基因子嗣，是他意志的延伸与麾下忠诚的战士，路明非·卡托斯。”

那冰冷的女声並未因路明非的澄清而有丝毫波动，回应精准而高效：

“身份標识卡已確认合法性，权限逻辑判定无需本尊亲临。持有者路明非·卡托斯身份验证已通过，『天启號』常规权限现已对您开放。”

“天启號”……

路明非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与帝皇诸多称號之一相契合的名字。

而“常规权限”……这个措辞似乎还暗藏著玄机；

难道还存在更高规格的权限？

不过他没有立刻急於探索这所谓的权限，而是又开口问道：

“那么……请问你是谁？”

“这艘『天启號』是在什么时候建造的？”

短暂的静默，隨后声音再次响起：

“我是『天启號』的智慧思维核心，为『天启號』的合法主人所服务。”

“关於建造时间……根据最后更新的星历资料库记录，天启號主体框架於人类联邦的巔峰时代晚期、旧纪元约第21个千年的中叶期，由尼欧斯阁下与其团队完成构建与初步激活。”

还真是帝皇陛下亲手造的船啊……

因为事先有了猜测，所以得知这一点时路明非没有太过震惊。

他扫了身侧一眼：

禁军护民官伊塔莱奥覆盖华丽金甲的身躯似乎绷得很紧，虽然隔著黄金面甲无法看见他现在的表情；

但那份警惕与肃杀之意已如寒潮般瀰漫开来，如同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刃，对那自称“智慧思维核心”的东西充满了最深切的戒备。

毕竟任何所谓源自黑暗年代的“智能”，都是帝国律法与信仰所绝对禁止的憎恶之物。

可这智能——却是他们所侍奉的主人在漫长的岁月前亲手打造……一种难以言说的矛盾在禁军心底里生出。

而另一侧，虽然金属面容上自然看不出表情，但无尽者塔拉辛那幽绿的眼窝光芒却明显地亮了几分，似乎对此饶有兴趣；

他一只金属手指轻轻敲击著金属权杖，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將这两截然不同的反应尽收眼底，路明非重新將注意力转向天启號那无形的智慧核心，声音平稳地开口道：

“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又是短暂的静默，舰船的核心似乎正在思考——

“星语（stella）。”

“您可以称呼我为『星语』。这是尼欧斯阁下赋予我的名。”

路明非点了点头，將这个名字铭记於心：

“那么，『星语』，请问你是否能够带我稍微游览这艘船的內部结构，让我亲眼见证一下……来自人类巔峰时代晚期的奥秘？”

“请求已接受。正在调度穿梭载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