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提瑞恩：帝国有救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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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著瘫软如泥的內务部总管，路明非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护民官，”他偏过头，对身后那位长戟能量场激活、如同金色圣像般肃立的伊塔莱奥说道，“这个人交给你了。”

“暂时留著他的命，让他活到覲见结束。到时，再让基里曼兄长处置。在此之前，先封锁这里的消息。”

禁军护民官伊塔莱奥微微頷首，金色的羽饰在头盔上轻轻晃动，未有丝毫迟疑。

“如您所愿，原体。”

他低沉的声音在华丽头盔下共鸣，隨即抬手一挥，两名禁军同袍无声上前，將面如死灰的西莫特里恩视为一袋垃圾般拖离了总理办公室。

大厅內令人窒息的威压隨之慢慢消散。

提瑞恩扶著沙发靠背，勉强让自己臃肿的身体保持著体面的站立——

洁姬不在身边，因为內务部总管要求这次他和原体之间的谈话不能有其他凡人在场；

此刻他由衷庆幸这一决定，否则她必然也將目睹方才那可怖的一幕，以及面对之后的可怕审查。

想到这，提瑞恩努力摇头，试图用繁杂沉重的公务来將脑海中所残留的那幅可怕景象驱散。

“被恶魔蛊惑的异端”……这可是最严重的罪名，尤其是偽装成助理大臣的恶魔，被一位基因原体当著禁军的面亲自揪出並击杀；

西莫特里恩就算是高领主，也要彻底完蛋了，没人保得住他。

而且审判和净化可不仅仅针对內务部总管一人；

他的整个家族、办公机构、隨从……甚至与其有过密切接触的人都会受到最严酷的审查和清洗。

提瑞恩清楚恶魔审判庭的手段，任何存在一丁点污染嫌疑的人都会被他们灭绝，以確保恶魔的影响被连根拔起。

这就是卡托斯大人不当场处决西莫特里恩，而是要留著他给基里曼大人的原因么？

用他去打击肃清高领主议会里那些反对原体掌权的派系？

不愧是卡托斯大人！

提瑞恩不禁心生寒意，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基因原体——

无论是以武力还是以智慧展现其意志，他们存在的本身，就远非凡人所能企及。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原体的目光看向了他。

对方脸上先前的冰冷神情如同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放鬆的平和。

他甚至朝自己露出了一个微笑，声音温和带著调侃地说道：

“希望刚才没给总理阁下你留下什么心理创伤；如果有的话，我的军团里有专门负责精神创伤治疗的牧师。”

帝国总理提瑞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狂跳的心臟平復下来。

他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谨慎地回应道：

“感谢您的关怀，卡托斯大人。今天我確实目睹了许多……噩梦般的景象，但也正因如此，我才更有幸见证了神圣的降临。”

“您的目光就如同帝皇的星炬，任何潜藏在黑暗中的……”

但原体轻轻抬手，温和地打断了他：

“在基里曼兄长覲见帝皇陛下结束前，我们还是平等且正常的交流吧，总理。”

“我向来不注重什么繁文縟节，只要不是骂我就没关係。”

“听从您的意志，大人。”提瑞恩声音保持著恭敬的平稳：

“或许……您需要一份关於高领主议会当前架构与主要成员的简要简报？我可以即刻命人整理，比如各派系的立场倾向和……”

“免了，总理。这些还是留给基里曼大人吧，我无福消受。”

路明非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他踱开几步，目光掠过办公室內描绘著帝国辉煌歷史的华丽穹顶壁画，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复杂而悠远的怀念：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踏足神圣泰拉。”

“漫长的赎罪远征曾將我束缚在帝国最偏远的疆域战斗……在那时，我並无前来朝覲的资格。”

提瑞恩听得胆战心惊，每一根神经都像是在跳动著发出警报。

他內心疯狂祈祷这位原体大人千万別再继续说下去了——有些秘密和知识他敢说，但自己这个凡人可万万不敢听啊！

帝国的绝大多数子民只被教导伟大的神皇拥有九位半神子嗣；

但到了提瑞恩这个“极少数”的层级，则清楚知晓那被刻意抹去的、令人战慄的禁忌歷史：

帝皇曾拥有十八位基因原体，而其中整整一半背弃了他们的父亲。

那场席捲银河的大叛乱，正是由帝皇曾经最为偏爱与倚重的儿子——“大逆”荷鲁斯所掀起。

眼前这位……从未在任何歷史记录中出现，在今天却凭空如神明般降临的基因原体——

他毫无疑问是基因原体，护卫在他左右的禁军就是最好的证明。

难道他是……失落的第一与第三之间空缺的那一位？

亦或是第十……？

提瑞恩赶紧掐断了危险的猜测，强迫自己停止深想。

有些东西他是不能窥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