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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一声轻响,那个东西掉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小巧的银质椭圆形掛坠盒。
掛坠盒的工艺非常精致,但表面已经因为氧化而变得有些发黑,上面还沾著一些早已乾涸的暗褐色痕跡。
白语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小小的掛坠盒上附著著一股极其微弱但却异常纯粹的精神能量。那是一种充满了悲伤、眷恋,以及……一丝不屈的“守护”执念。
这股能量与这个太平间里充斥的那些绝望、疯狂的负面能量截然不同。它就像是这片污秽的泥潭中唯一一朵尚未被污染的莲。
他伸出手將那枚掛坠盒捡了起来。
入手的感觉冰冷,但那股纯粹的执念却像一股暖流,顺著他的指尖缓缓地流入了他的心底。
他试著將掛坠盒打开。
“咔噠”一声,盒盖弹开了。
掛坠盒的左边是一张被裁剪成椭圆形的一寸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得无比灿烂的年轻女人,她的怀里正抱著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而在掛坠盒的右边则用极其秀丽的字跡刻著一行小字。
“赠吾爱妻,盼早日康復,携子归家。”
落款是:方恆。
方恆!
那个阮博的挚友,那个在野外考察后离奇失踪的考古学研究生!
白语和陆月琦的呼吸同时停滯了。
他们终於找到了第一条与阮博和方恆直接相关的线索!
这个掛坠盒显然是方恆送给他妻子的礼物。而他的妻子……很可能就是这座精神病院曾经的病人!方恆的失踪以及他为何会接触到“万首之塔”,很可能就是为了寻找治癒他妻子的方法!
就在这时,陆月琦突然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了一下掛坠盒里那张女人的照片。
在她的指尖与照片接触的瞬间。
嗡——
一股庞大的充满了悲伤的记忆洪流,轰然涌入了她的脑海!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因为產后抑鬱而被家人送进了这座精神病院。
看到了女人是如何在对丈夫和孩子的思念中苦苦挣扎。
看到了温茂然那张掛著虚偽微笑的脸,听到了他是如何言巧语地劝说女人,接受他那所谓的“记忆剥离疗法”。
看到了女人被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脑海中关於丈夫和孩子的最美好的记忆,是如何被一针又一针冰冷的药剂,一点一点地剥离、抽走。
最后,她看到了女人变得麻木、空洞,连自己是谁都已经忘记。但她的手却依旧死死地攥著丈夫送给她的那个掛坠盒。那是她最后的、也是唯一剩下的“锚点”。
然而,在一次例行的“检查”中,一个年轻的护士,发现了这个掛坠盒。那个护士的脸上,带著一丝病態的好奇与嫉妒。她粗暴地从女人手中抢走了掛坠盒,並將其隨意地丟弃在了这个阴暗的角落。
那个护士……是瑶。
失去了最后“锚点”的女人,彻底崩溃了。她的精神在瞬间被碾成了碎片,那份对丈夫和孩子的眷恋,与对瑶的憎恨,以及对这个世界的绝望,纠缠在了一起,最终……让她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吞噬和憎恨的……怪物。
那个被封印在铅制柜子里的怪物!
“啊!”
陆月琦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猛地收回了手,身体一软,险些摔倒在地。白语连忙扶住了她。
“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她的脸上满是泪水,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悲伤与愤怒,“那个怪物……她……她就是方恆的妻子!”
白语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被这枚小小的掛坠盒和这段悲伤的记忆彻底串联起来!
他们不仅找到了“第二个王”的真实身份,更找到了……或许是唯一能够“净化”它的“圣物”!
然而就在陆月琦刚才因为情绪失控而发出一声尖叫的瞬间。
“咚!咚!咚!”
那扇封印著怪物的铅制柜门,突然从內部,发出了三声沉重而又充满了暴怒的撞击声!
紧接著,整条太平间的通道都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天板上的灰尘簌簌地落下。
一股充满了疯狂与憎恨的精神威压从那扇门的背后轰然爆发!
“我的……东西……”
“谁……拿了……我的……东西……”
一个混杂著无数女人尖叫的痛苦咆哮声从柜子里面传了出来。
那扇由铅板製成的画著封印的柜门上,开始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不好!它要出来了!”白语脸色大变。
陆月琦的尖叫以及她与掛坠盒的“共情”,彻底惊醒並激怒了这头被囚禁了数十年的怪物!
他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白语一把將那枚掛坠盒塞进口袋,拉起还处于震惊中的陆月琦,转身就朝著来时的楼梯口用尽全力地冲了回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那“咚咚”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
那扇坚固的铅制柜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一寸地向外凸起、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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