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张家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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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山早已不是界山的陌生人。

他经常独自前来，坐在亡妻秀娘的坟前，述说心事。

说他如何疯狂修炼，將一具衰朽之躯，锤炼成宗师之体。

说他一次次纳妾，只为广布血脉。

说他收养的义子义女，如何成为他新的臂膀。

说他富可敌国的財富，以及日益膨胀的野心。

因此，江越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张大山的图谋！

如今，这位凡俗的宗师，终於自认羽翼丰满，拥有了足以镇守界山，守护这份仙缘基业的力量。

於是他不再满足於隔空遥望，或是短暂停留。

他要用这力量財富，以及无数的人力，在界山边缘立下一片基业，一个他能孕育出仙缘后代的摇篮！

而对於此，江越自是乐见其成。

他可以清晰感知到，一处处地基被夯下，一条条道路在延伸，一座座木屋拔地而起。

江越期待著。

期待著张家镇落成后，人口在此稳定繁衍，代代不息。

到时，那渺茫如星火，却足以改变一切的仙缘之种，是否会在某一代，某个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身上，悄然萌发？

这念头一经升起，便再也无法捻灭。

观测，从此进入了新的篇章。

……

张家镇的建设如火如荼，外来者也络绎不绝。

而伴著人潮涌来的，则是海量的外界之物。

有异域的粮种，其他州府的草果木。

有商旅们带来的矿石，泉水。

还有背著猎弓的山民，將他国的兽肉血水，泼洒在溪涧旁，吸引来新的野兽和飞禽。

除此之外。

工人们从远方开採岩石，砍伐巨木，它们被强行固定在地面，成为界山延伸而出的新山脚。

江越尝到了这些陌生气息，它们在重塑生態，让界山缓缓成长。

与此同时。

人们在定居，生活，自然会有人生病，死亡。

这些死於界山中的人和兽，他们的魂魄並未直接消散，而是像云雾一样，飘荡在界山的上空。

江越见状，尝试著用意识去引导它们，紧跟著便发现，它们似对自己的意识，有种莫名的信赖感。

於是江越便將这些魂魄聚集起来，引入山腹深处，试著用灵脉去滋养它们，但却没有任何用处。

不过江越並不灰心，权当为將来做储备。

毕竟，他可是要成为世界本身的一座山！

那么，界山中拥有属於自己的生死轮迴，岂不也很正常？

而隨著时间流逝，山腹积累的魂魄越来越多，江越的意识也愈发强大起来。

半年前，他还依旧只能挪动石子组成石头人。

半年后的今天，他已经能製造尖锐地刺、地陷，甚至小规模的地动，以此引发山体滑坡。

这一发现，让江越大喜。

他原本以为，他的成长仅限於山体的扩张，灵脉的增长，可眼下来看，他还有第三条修炼之路。

那就是意识！

往后，界山上生活的人口越来越多，死亡的人越来越多，迟早有一天，江越的意识將可以抬起整座界山。

只是想想，他都觉得无比憧憬。

他还给魂魄聚集处取了名，叫做魂池。

生机与死亡同时匯聚，喜怒与悲欢一併沉淀。

界山的记忆，也愈发厚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