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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高层达成微妙平衡的表象之下,一股截然不同的风暴却已在京畿之地骤然成形,其刚猛酷烈,直接撕碎了之前暂时的寧静!
原本处於风口浪尖的李德林,被冯子琮案夺走了绝大多数关注的视线。
他却在此时,被高儼授意,加大力度对京畿铁腕展开清田,甚至时不时酿成了一些流血事件。
正是槐如雪的时节,鄴郊三十里外张各庄的血腥气却压过了甜香。
李德林的清田队与张家部曲在晒穀场对峙整宿,破晓时不知谁先掷出镰刀,三十余人混战成一团。
待到鄴城卫成军拍马赶至,泥地里已倒伏著七具尸首,半数是阻止清田的部曲。
面对如此常常发生的情况,豪族、勛贵们苦不堪言,或行贿,或搞事。
拜帖、礼单纷纷奉上李宅,从郊野別庄的地契到一眾奴僕的卖身契,金银財宝之流更是数不胜数。
李德林命人將拜帖、礼单誉抄张贴於衙署照壁,贿物悉数运往大理寺充公。
明路不通,暗招愈险。
清丈田亩的绳尺屡被割断,丈量背吏夜宿荒村时遭蒙面人纵火,更有一支铁矢钉入李德林书房的窗,箭簇下繫著半只血淋淋的牛耳。
然而李德林却丝毫没有屈服之意,借受到威胁之事,並向高儼求得临时调动禁军之权,对一些不愿配合之人展开收捕。
他知道自己的所有权威来自於陛下,绝不能在此露出动摇之意。
含光殿內,李德林跪求“京畿大都督”的虎符时,袖口尚有尘土痕跡。
高儼以指尖轻敲符上错金铭文,突然问:“怕么?”
“臣只惧负陛下所託。”
高儼微笑,將手中虎符掷给李德林:“你看著办。”
当夜,两百禁军铁骑直扑城东南郊薛家庄。
一队队身披重甲的禁军甲士,不再仅仅是在后方威。
而是直接开拔至平原沃野,手持精確的丈量工具和盖有尚书、门下、中书三省印鑑的清田文书。
在李德林严厉督责下,对涉嫌侵占官田、隱匿民田的庄园坞堡进行强硬的清丈和封查。
当豪族们以惯用的“拖”字诀,或派出族老试图“晓之以情”时,得到的却是冷冰冰的军令和执行人员的漠然。
当那些昔日倚仗权势、试图贿赂李德林下属的豪强管家,再度捧出成箱的珠宝金锭,堆起諂媚笑容时,等待他们的竟是李德林的冷笑和断然喝令:“行贿阻挠公事者,一併拿下!財物封存待查!”
所有赃物,悉数上交高儼亲派的禁军专使。
然而,总有不信邪,敢於搞事的“硬骨头”。
一家累世勛贵,仗看其先祖开国之功和宫中裙带,悍然指挥庄丁、“门客,挥舞棍棒农具,意图驱赶丈量土地的吏员和兵丁。
衝突瞬间爆发!棍棒与横刀碰撞,嘶吼与命令声交杂。
鲜血,终究染红了田垄。
几名带头闹事的庄丁和门客被当场格杀,血淋淋的人头被高高悬掛於庄门示眾。
该勛贵被如狼似虎的土兵押走,投入詔狱。
此事如同惊雷炸响在京畿权贵圈中!
豪族、勛贵们彻底胆寒了!有人瘫坐在府邸,咒骂著李德林“酷吏”。
京畿之地,哀鸿遍野,却文在铁腕之下若寒蝉。
这股凌厉无比的罡风,不仅刮在寻常勛贵头顶,其锋锐之处,竟也波及到了鄴城最顶端的后族一一胡太后的家族。
胡太后之弟胡长粲,其家族名下的大量上等良田就在此次清查的核心区域內。
眼看家族累世经营的產业就要遭受灭顶之灾,胡长粲再也坐不住了。
他急急入宫,试图求见自己的亲外甥一一皇帝高儼。
然而,宫內的回覆却异常冷淡。他未被允许立刻勤见。
焦灼等待数日之后,只得到內侍一句轻飘飘的传话:“陛下朝务繁忙,请国舅爷稍安勿躁,静候消息。”
静候?眼见著自家庄园外已开始有禁军身影巡,胡长哪里还静候得住?
他想起了自己那位在深宫中的姐姐。
“对!求太后!阿姐看在胡家份上,也不会坐视不理!”
胡长粲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急如焚地请求入宫勤见胡太后。
这一次,消息来得更快,也更彻底,如同一盆冷水,將他从头浇到脚底:
“太后近日凤体违和,需静养,暂不见外客。”
朔风卷过御道,吹散胡长粲牙缝里挤出的咒骂。
他无奈转身离去,忽见朱雀门方向尘烟漫捲,一队玄甲骑兵正押送十余辆囚车向大理寺驶去。
领头的马上,正是李德林。
胡长粲背后忽生寒意,他决定早做打算,以免徒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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