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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革新之举
留下张子信继续指导历法修订及研究“五星疾缓”之理,祖斑隨高儼前往秘书监。
回程路上,斜阳透过宫檐,將拉长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
高儼不动声色地观察著身侧步履蟎的祖斑。
但见他一直保持毕恭毕敬,只凭听力、拄著拐杖,在高儼身侧稍后的位置紧紧跟著。
始终保持著一步之遥的精確距离,既不走快半步,也不走慢半步。
高儼不禁为他虽然年老盲眼,依旧坚持为领导提供情绪价值的行为稍稍触动了一瞬。
祖斑浑身上下仿佛已经写满了几个大字一一他太想进步了。
回到秘书省森然寂静的厅堂,高儼开门见山,询问祖斑近来格物院的事宜。
祖斑拄杖躬身,对答如流:“臣谨遵陛下训示,格物院诸务皆已铺展。农书百卷已勘校誉录,分送各州郡;冀州、青州新渠图样呈至尚书省覆核;图匠所绘晋、並边塞之山川形势坤舆图他语速不疾不徐,从农桑水利到天文地理,条陈清晰周详,镇密周详,竟无半分滯涩高儼静静听著,待祖斑奏毕,他称了声“善”。
心中却是感嘆:祖斑之才,確如锥处囊中,其末立现。
格物院初创时千头万绪,短短时日竟被这盲眼老翁梳理得井井有条。
满意之余,高儼却暗自头疼起来。该赏他什么?
拔擢为高官?
尚书右僕射之位悬空,以祖斑之能,足可胜任。
然则高儼目光扫过那张堆满諂笑却暗藏狡之脸,几乎能想见这老贼得授显位后的嘴脸:贪污受贿、持宠而骄、结党营私、勒索属吏,指不定还会从自已这里“拾”些什么!
赐金银珠玉?
这个念头刚起便被掐灭。
祖斑此人,脾气怪异,光明正大赏他的黄白之物,怕只会换来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屑。
这些东西,唯有他从他人囊中神鬼不觉“顺”来的,他才当个宝。
而且他这般殷勤,前后上下奔波,岂是这些俗物就能打发的?
高儼目光落回祖斑身上。
盲眼老叟拄杖垂首立於堂下,姿態恭敬,可那微微前倾的肩背似绷著股渴切的意味。
罢了。
高儼深吸一口气,目光转为沉篤。
大齐百废待兴,正值用人之秋。
祖斑纵然有不少毛病,可他那份机变的才干,尤擅体察上意、推行新务之利落果决,確是把宝刀!
刀能伤人,亦能劈荆斩棘,端看执刃者如何驾驭。
他方把自己所嘱咐之事做好了,不能不勉励。
“祖斑听旨。”高儼声音陡然转沉。
祖斑精神一振,浑浊盲眼骤亮,急趋半步,杖头撞地鏗然作响:“臣在!”
“卿才具敏捷,格物院事繁而理之有序,朕心甚慰。著,即日擢为尚书右僕射,隨尚书令协理天下庶务,秘书监如故!”
“谢陛下!陛下拔臣於迷途,恩同再造!臣定———”
祖斑大喜过望,枯瘦身躯颤抖著便欲跪拜叩谢,感激涕零之言已涌至唇边。
“慢著!”高儼冷叱截断,语锋陡然森然:“右僕射之职,权重责深。卿当克己奉公,尽心尽力!若敢贪墨枉法、结党营私一”
他稍顿,言语间似带恐嚇之意,“莫怪朕翻脸无情!朕连高绰都杀了,还会吝惜你这条老命么?”
祖斑腰杆猛地挺直如松,盲眼凝然“望”向御座方向,哑声嘶喊:“臣惶恐!陛下明鑑!臣虽目盲,心却如悬明镜!必当行正坐端!此身既付君王,唯鞠躬尽,死而后已!
断不敢有一丝疏失!”
高儼锐目如电,在他脸上刮过一遍,终是缓了神色,只淡淡道:“如此最好。”
他不再多言,略慰数句,便拂袖转身,龙纹袍角掠过门槛,身影没入殿外沉沉的宫影深处。
空寂的秘书省堂內,唯余祖斑一人拄杖独立。
冷汗慢慢湿了內衫中襟,他紧握杖头的手指关节,犹在微微发白。
他缓缓坐入椅中,与身上看似不適状態不一致,脸上却悄然浮起一丝抑制不住的、
曙满志的微笑。
回到宫中的路上,宫灯次第点亮,在幽深的宫道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高儼步履沉稳,心中对这几日的事务稍稍復盘。
他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选择年號。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给自己呈上诸多以供自己选择的年號之中,甚至出现了一个非常眼熟的年號一—“开元”。
大概是那些臣子们揣摩上意,恰好与后人撞车了。
开元盛世,听著多么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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