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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其具体操作过程,也是不忍直视。
高儼敢胁迫厙狄伏连发动兵变,很大的依仗在於——他本身就是京畿大都督,名正言顺的京畿军权掌控者。
加之他天子同胞兄弟的身份,无疑为他所谓“清君侧”的口號,增加了些许可能性。
退一步而言,即便有人怀疑他的动机,如果心思活络,也未免不动从龙之功的念头。
而娄定远本就是一个閒散王爷,既无实权,又作为娄太后同母弟之子,与现在北齐皇室的关係已经算不得十分亲近了。
即使出来振臂一呼,恐怕也没多少人愿意搭理。
这么能照葫芦画瓢,试图復刻“千秋门之变”呢?
结果最终被骗入显阳殿,身死人手,只能怪自己太蠢。
不过,高儼还是挺感谢娄定远的。
他这么一当出头鸟,以他惨烈下场,正好作为高儼立威的垫脚石。
之前虽然杀了一些和士开的党羽,但只能说是反攻倒算。
眾人或许为形势所迫而面服,內心却未必当真。
如今,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曾经权势无两的娄氏后人也下马了。
把他搞事的前因后果一公布,再把他的死相下场一公布。
原先在背后略有微词的那些人,立马就得噤若寒蝉。
什么?
你敢反对琅琊王殿下之策?
你是不是同情和、陆乱党?
你是不是娄党余孽?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你现在就敢说这些话了,將来敢干什么我都不敢想!
所以说吗,杀人要慎重,但多少都得杀一点。
娄定远一死,鄴城可定矣。
高儼收回心中遐想,目光在帐中舆图上停留。
如今,后方可称安定,南陈与自己暂结和平之意。
眼下天下局势,最为关键的便是与北周、突厥的对抗。
与北周的战事,南北两线均陷入僵持、胶著,双方均不能有所进。
可是,突厥仍如悬在头上之剑,迟迟未动。
而正是因其未动,让高儼更加担心。
毕竟,未知的风险永远比已知的风险更加令人恐惧。
他沉思一会儿,决定再次写信一封,將鄴城、洛阳所发生之事告知北线的斛律光。
一来安慰其心思,防止他对后方之事產生担忧,无法全心全意应对眼前之敌。
二来,也是再度提醒斛律光北方突厥的威胁。
…………
姚襄城头,朔风捲动著残破的旌旗。
斛律光按剑而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城外连绵的周军营垒。
战鼓轰鸣,喊杀震天,敌军又一次发起衝击。
周军的攻势已持续数日,每一次衝锋都如潮水拍击礁石,却在齐军严密的防线下碎成齏粉。
“传令!”斛律光的声音沉冷如铁,打破城头的肃杀,“弓弩营分三队轮射,绝不可令周军云梯近墙三十步!我要让周贼此轮攻势,锋芒折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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