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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宫內,璇璣殿里。
烛火在青铜蟠螭灯台上微微摇曳,將陈頊深沉的面容映亮。
他负手立於窗前,良久未发一言。
徐陵侍立其后。
“静观其变,双收其利……”陈頊忽然低笑一声,声若寒潭碎冰,“好个琅琊王!派个崔季舒来,便要朕当他牵制宇文护的棋子?”
徐陵趋前半步,低声道:“陛下明鑑。高儼此计看似予我两利,实则以退为进——若依其言按兵不动,周人破鄴,则我朝需重面整个北方;周人败退,则齐必挟大胜之威,反手固防淮南。所谓『渔翁之利』,终究虚妄。”
陈頊霍然转身,玄色袍袖捲起凛风:“你以为朕不知?他让王琳守寿阳便是为此。”
“可崔季舒有句话没说错——”他指向西北,“周人这把悬颅之剑,確是对著建康的!”
他踱至舆图前,指尖重重划过长江:“高儼小儿吃准了朕忌惮关中……可他算漏了一著。”
烛火在他眼中投下跳动的暗影:“朕既要江陵,也要淮南!但不是现在……”
殿外更鼓传来,徐陵见皇帝眼中利芒渐聚,试探道:“崔季舒尚在客馆,陛下之意?”
“晾著他。”陈頊袖手冷笑,“你明日去见他,只说朕体念琅琊王好意,然江淮兵防乃我国本,调兵遣將尚需从长计议——”
他的话气陡转森然:“再探他口风!高儼启用王琳,国库可还支应得起两线备战?段韶斛律光那些老將,当真服一个黄口小儿?”
徐陵躬身应诺,欲转身离去,陈頊打断了他的动作。
“传詔,”陈頊目光平静,“在歷阳对岸增筑三座戍城!高儼既要朕『静观』,朕便让他看看,谁先沉不住气!”
鄴城,新设立的格物院中。
高儼饶有兴趣地阅览著祖珽近日收集的一些书籍、器物。
祖珽眼窝空洞,神情却十分热忱:“殿下,这位是张子信,他知天文,明医理,尤精歷数,曾久居海岛三十载,潜心天文歷算之术。”
那人容貌俊爽,神情飘逸,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隨之行礼:“鄙人张子信,见过殿下。”
高儼的目光越过祖珽,落在了张子信身上。
此人的气质,与寻常方士或宿儒截然不同,眼中闪烁的光芒透著几分睿智。
“免礼。”高儼抬手虚扶,语气带著一丝探究,“张先生之名,孤亦有所耳闻。此番应祖秘书监之邀襄助,实乃格物院之大幸。”
张子信从容直起身,不卑不亢:“殿下谬讚。鄙人不过痴迷天象之理,偶有所得,全赖殿下慧眼识珠,予草民一方斗室,续研天道。”
祖珽在一旁急忙补充,声音带著压抑不住的激动:“殿下!子信之能,非比寻常!他精研日、月行跡,更有推演五星伏见、行度迟疾之术,非止历法,亦可关乎国事!”
高儼眼中精光一闪,他捕捉到了祖珽强调的“关乎国事”。
这正是他设立格物院最深层的目的之一——將一切可用的知识、技术,转化为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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