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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院……”祖珽喃喃复述著这个名字,这三个字仿佛有无穷魔力,让他灰败的面容泛起一丝激动的潮红。
儘管可能被一些腐儒嗤为“奇技淫巧”,但以他祖珽的性格,越是不被理解之事,越能激发他的狂傲和决心。
更何况,这背后站著的是刚刚掌控大齐、锐意革新的琅琊王!
祖珽猛地站直了身体,朝著高儼声音的方向,深施一礼。
“殿下胸襟,包罗万象,思虑深远,堪比古之圣人!臣祖珽虽双目失明,然心灯不灭!定当竭尽所学,为殿下,为大齐,开此『格物』之路!纵使千夫所指,臣亦甘之如飴!”
高儼看著祖珽如此反应,心中暗定。
这步棋看来走对了。
祖珽的才华和怪癖,正適合放在这样一个位置上。
利用他的家学背景和钻研(或者说钻营)精神,让他去梳理、发掘、推动实用科技的发展。
既能发挥他的特长,又能避免他在朝堂上搞风搞雨。
即便短期內难有惊人成果,但只要开了这个头,播下这颗种子,对未来就有著难以估量的意义。
他相信,以祖珽的聪明和爭强好胜,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也为了躋身朝堂,一定会在这条路上走得十分尽心。
“好!有卿此言,我心甚慰。”高儼脸上露出嘉许之色,“具体章程,卿可先行筹划,待孤与赵太傅、冯令公等商议后,再行定夺。”
“秘书省典籍浩繁,其中或有『格物』之宝藏,卿可先行梳理。不拘类別,凡於国计民生、军器农具、天文歷算有益者,皆可摘录匯集,以备后用。”
“臣遵命!”祖珽的声音带著抑制不住的激动。
高儼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面色一变,语气漠然:
“以汝才学,我本欲以汝为侍中,兼摄『格物院』之事。汝可知为何如今仍为秘书监?”
祖珽听高儼语气忽变,不由心肝一颤,也顾不上先前形象,膝下一软:“臣实不知,愿殿下指教。”
高儼冷笑:“你可曾记得曾与先帝说过什么?”
祖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猛地叩首下去,额头触到冰凉的地板,发出沉闷一声:“臣惶恐!殿下所指,臣……臣实不知!”
“不知?”高儼冷哼一声,隨即缓缓念道,“周公诛管叔,季友鳩庆父!”
饶是祖珽脸皮厚如城墙,机变百出,此刻也惊得魂飞天外。
高儼所言,正是他用以劝高纬杀死高儼之语,不知如何被高儼所知。
这些事十分隱秘,他以为自己藏得深,或被新主忙於巩固权力而无暇清算。
高儼厉声:“尔等鼠辈,为邀宠固位,罗织罪名,顛倒黑白,其心可诛!似你这等反覆无常、谗害忠良、祸乱朝纲之人……”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著伏在地上抖如落叶的祖珽,缓缓续道,“依我齐律,当如何处置?”
“殿下信重,臣万死难报!昔日……昔日臣身陷奸佞裹挟,行差踏错,竟於御前引喻失义,污损殿下清名……此诚臣猪油蒙心,罪该万死!”
祖珽用尽全身力气,额头咚咚磕地,瞬间便红肿一片。
“然天地可鑑!彼时和、陆势焰熏天,臣欲以曲笔諫言,斡旋於虎狼之侧以存忠义……”
“臣亲耳听闻他与陆令萱密议,欲诬太后、殿下之事,削其权柄!此等豺狼之言,臣恨不能生啖其肉!惜乎……惜乎臣双目俱盲,形单影只,只得虚与委蛇,忍辱待时啊!”
“哼!”高儼冷哼一声,打破了祖珽的哀嚎,“万死?死,太便宜你了!我还等著看你能为『格物院』做些什么,能否抵得过你昔日造下的孽业!”
“臣愿为殿下合金丹!”祖珽闻言心中一喜,仍继续磕头。
“好了!停下吧!”
高儼见其滑稽模样,暗觉好笑,不过他本就只打算敲打其一番。
“还有,金丹就不用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高儼语气略带讽刺与调侃之意。
“臣死罪!”祖珽闻言又是深深拜倒,只怕高儼怪罪高湛早逝与其炼製金丹有关。
“我便给你一次机会!”高儼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容置疑,“『格物院』一事,便是你赎罪之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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