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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声明號令之人,舍殿下之外,无人能当之!”
高长恭这是在非常清晰地確认指挥权的归属——这权柄,最终只能归鄴城、归高儼!
高儼身体微微前倾,知道这是高长恭在表其无意爭权,也发出了晋阳军中真正有担当的將领们共同的疑问:大齐究竟由谁做主?
高儼的回答则是——恭敬不如从命。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著刚强的力度:“兄长忧心所在,亦我夙夜难寐之处。既如此,我便明言:自今伊始,我大齐中外诸军事,皆听命於中枢三省。而三省令諭,必出於上意,决於公议,最终由我署名下达!”
他目光如炬,直视高长恭:“段王忠勇柱国,我敬之如父;斛律丞相百战宿將,国之干城。”
“然,国之大事,终究要靠正当盛年、为国分忧的股肱来担。晋阳军务,首繫於卿!朝廷信重,也繫於卿身!”
这段话包含多重意思:
明確了晋阳军权归鄴城中枢三省(即归高儼);
明確三省的决策流程(有程序正义);
高度评价段韶与斛律光,但点明他们是过去和象徵,未来属於高长恭这般年富力强的將领;
最重要的,是將晋阳军事的最高实操权柄,直接、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高长恭。
高长恭身躯挺立得更加笔直。灯火將他年轻的面庞映得格外坚毅,眸中似有锐芒一闪而逝。
他没有激动地离席跪拜,而是郑重地抱拳,声音沉稳而有力:“殿下明鑑,信重至斯!臣高孝瓘受命!晋阳三军,尽为殿下之锋锐,国之壁垒!但有差遣,万死不敢辞也!”
一句“万死不敢辞”,斩钉截铁。
至此,北齐最重要的晋阳军权,高长恭以最直接的方式,將自己及麾下將士的未来,彻底绑在了高儼的战车之上。
效忠已立,主从已明!
高儼脸上首次露出宽容和煦的真切笑意,心中却丝毫不敢懈怠。
这份效忠来之不易,必须以务实的重担加以巩固。
“兄长赤诚,我心甚慰!”他话锋陡转,“既如此,眼下周人寇边在即,晋阳乃玉壁当面之咽喉。丞相近日已在鄴部署防御方略,核心便在依晋阳而守,挫敌于坚城之下。”
“我欲知其详,更需晋阳实情以应之。兄长於彼处经年,深諳敌情地利,今夜当与我,剖心沥胆,详加论之!”
“固所愿也!”高长恭眼中闪过一丝的光彩。
他放下酪浆,声音清晰起来:“臣观玉壁之地……”
他从玉壁的地势险要说起,详述周军可能的攻击路线,晋阳周边各军镇兵力布防、粮秣储备、城池坚固程度。
更將他了解的晋阳诸將作风一一道明:哪些將领勇猛果敢,適宜率精锐前出侦察袭扰;哪些將领沉稳老练,宜於固守坚城……事无巨细,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他对晋阳防务浸润之深,绝非虚名宗室,而是实实在在將心血倾注於此的宿將。
高儼凝神倾听,时而点头,时而发问。
两人对坐烛下,对著高儼命人匆忙取来的晋阳周边略图,沙盘推演,反覆斟酌。
高长恭展现出的务实与精熟,让高儼的信心又增了几分。
“好!”听完高长恭鞭辟入里的剖析,高儼决断道,“整体方略便依丞相与兄长之议,以守为攻,坚壁清野。”
他霍然起身,从案头取过一封早已备好的文书与一方印信,神色庄重:
“兄长即日持我手令,升为大司马,都督並、晋、朔、汾诸州军事,总领晋阳周遭军务。予汝临机专断之权!凡遇前敌紧急军情,瞬息万变,不及驰报鄴都者,兄长可依形势所需,便宜行事!”
“唯有一条——”高儼目光炯炯,“晋阳根基,不容又失!兄长当知此任之重,如同泰山!”
高长恭眼神愈发锐利,躬身领命:“臣谨遵钧命。晋阳在,则河东安;河东安,则鄴都无忧!”
他抬起头,年轻的脸上闪烁著决绝的锋芒,声音斩钉截铁:“臣愿与殿下立约:周贼不来则已,若其敢出玉壁,覬覦我境,臣必令其有来无回,粉骨碎身於晋阳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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