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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垂危的老人,连眼皮都快要抬不起,思维却依旧如同战场上的主帅,精准地猜到了他的谋划布局。
冯子琮是其核心智囊和朝堂关键,厙狄伏连的反水是整个行动得以实施的关键。
他躬身,语带敬意,毫不隱瞒:“冯僕射已升任尚书令,居中调度,稳定朝堂。厙狄领军加封司空,统领宫禁,正严密护卫陛下与太后周全。”
段韶沉默了片刻,浑浊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他缓缓地、极其困难地,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斤:“斛律……明月……”
“右丞相深明大义,”高儼立刻接口,语气郑重,“终以社稷为重。此刻应在宫中偏殿,调匀气息。”
“那就……好……”段韶长长吐出一口带著血腥味的气,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大块石头。
斛律光的態度,直接决定了鄴城乃至晋阳大军的归属和稳定,其分量之重,比十个和士开都重。
他闭了闭眼,像是积蓄最后的气力。
“长恭……”段韶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高孝珩,隨后又艰难地移向高儼,“……兰陵王高长恭,有將才……殿下可……可用之!”
高孝珩略感惊讶,他知道段平原王看重其四弟,但没想到他会在高儼面前亲自举荐。
高儼点头称是:“段王明鑑。”
他明白段韶此言,不仅仅是向他推举高长恭这位后起之秀,更是向他表示对自己持支持態度。
段韶最后吃力地举起右手,指向侍立的儿子们,提起一口气,颤声道:“我……这几个儿子……没有大本事……但……性情尚可,殿下……”
说到这里突然声哑,说不出话来。
高儼快步上前,用双手握住段韶右手,连声道:“我会相时照拂段王子嗣。”
段韶微微点头,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段深向高儼行礼:“阿耶实在病篤,还请琅玡王见恕。”
高儼见状,知其病症之深,不欲过多烦扰他。
加上与段韶的交谈,虽短暂,但直击要害,段韶也適时向自己举荐兰陵王以表其意,满足高儼此行之意。
於是高儼选择不再叨扰他,与高孝珩向段韶告退。
將宫中带来的御医留在平原王府上,高儼向段懿、段深说了几句抚慰之语后,便离去了。
服侍段韶躺下休息,並送走高儼后,段懿、段深兄弟二人相顾无言,心中各有计较。
段懿率先打破寧静:“二弟,阿耶究竟是作何打算?”
段深道:“无他,但为守住一份家业耳。”
段懿又问:“阿耶觉得,琅玡王或能成事?”
段深面无表情地提醒:“大兄莫忘了,当今至尊也好,琅玡王也罢,俱是武成皇帝之后。”
听闻段深此言,段懿恍然,心中原先那份热忱也淡了点。
段深紧接著上句:“阿耶劳苦功高,歷朝至尊无不敬重;而若阿耶百年之后……我等兄弟,未有功绩,却享祖荫,恐难为所容。”
段懿頷首,顺著其意道:“阿耶让我等兄弟持家谨身,便是为此。”
“然也,”段深少见地露出疑惑之色,“不过今日阿耶所为,倒是令我不解。”
“有何不解?”
“高长恭乃阿耶最为欣赏、看重的后辈,今日阿耶却向琅玡王举荐他,乃是助其一臂之力,”段深沉思道,“这与阿耶平日谨然不问政事,大不相同。”
“或是……他认为琅玡王有克难定乱之能?”段懿轻声揣测,“又或是,不欲见国事动乱,故破例为之?”
“或许……两者兼而有之。”段深迟疑了一阵,不太確信说道。
他心中是不太相信高儼的,一个昔日骄矜跋扈的少年,短时之內获得如此大的权力,真能做得好吗?
又有其兄高纬的先例,使他不得不对高儼保有深深疑问。
虽然段深孝顺父亲,但对於他支持高儼之事却不太看好。
段深默然良久,终於长嘆一声:“但愿阿耶识人无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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