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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儼方才制定的计划,其基础在於皇帝高纬是个无能的白痴。
事实上,用“无能”、“白痴”来形容高纬还是太便宜他了。
正史记载,高儼死后,高纬为安慰太后,给他安上的一个不伦不类的諡號——楚恭哀帝。
说来好笑,歷史上政变失败被杀后,反倒被追諡为帝,恐怕也只有他一人。
他一个造反失败的北齐皇室,怎么就成了“楚x帝”了呢?
也不知道高纬是怎么想的?
高纬的不学无术可见一斑。
如果只是不学无术还则罢了,可怕的是此货宠幸奸佞、大兴土木、陷害忠良、滥杀无辜、荒淫无度……可谓是罄竹难书。
歷史上昏君所做的基本上他做了个遍,堪称国之栋樑的北齐三杰中就有两杰被他所杀。
一位正是前文提到的实打实对高纬有救命之恩的斛律光。
另一位就是著名的兰陵王高长恭。
如果说檀道济自詡“万里长城”有待商榷,那么高纬实打实起码毁掉了北齐两座长城。
名句“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说的就是高纬重色以致误国。
“玉体横陈”一事虽不为正史记载,但高纬为让宠妃冯小怜观战以致延误战机,还真確有其事。
后世有人戏称高纬为“宇文纬”,此言非虚。
按歷史上高儼的评价就是:“阿兄懦,何能率左右?”
这与那句“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有异曲同工之妙。
高儼回顾脑中高纬诸多荒唐事跡,包括但不限於授予鸡犬开府(后世某泰王直呼內行)、亲征时拋下大军逃跑、出面慰劳士卒时唐突大笑、担心做亡国之君禪位给太子(行徽宗之未来事)……
血压隱隱升高的同时,高儼不由感嘆:闻史书陈说、此身亲歷,使人有取而代之之意。
他终於下定了决心,站起身子,披上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甲冑,腰间带上宝剑,全副武装以待。
不久后,听见门外传来原身约定好的“三长一短”的叩门声,高儼立刻推门而出。
庭院中,三道身影肃立等候——王子宜、高舍洛、刘辟疆。
他们皆甲冑在身,目光锐利如刀。
“殿下,奏章已备?”王子宜低声道。
高儼頷首,掏出怀中那份烫手的奏章,指尖感受著御批的触感,仿佛握著北齐的脉搏。
“先去右领军府调京畿军士,之后,一切按计划行事。誆骗和士开的敕令可准备好了?”
王子宜从怀中取出提前偽造的敕令,恭敬呈上。
他將用这份敕令,號称奉陛下之命,骗取和士开的信任,將其带至御史台。
高儼接过一览,点点头,將其还给王子宜。
“兵刃可都准备好了?”高儼续道,“稍后我们去见厙狄领军,若其不从——”
“立即斩之!”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狠厉之色。
三人闻言,內心皆是一凛.
“刘常侍,你熟悉宫中道路,”高儼戴上头盔,甲叶摩擦作响,“我会亲自屯兵於千秋门。士开既死,再伺机行事。”
三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
刘辟疆身为中常侍,通晓禁中道路。
千秋门又是距离最近的宫城门,高儼所说“伺机行事”之意不言自明。
和士开一死,想必高儼绝对不甘心止步於此。
事若成,则他们都是从龙功臣;若败,呵呵,他们现在乾的本来就是大逆不道之举,此行何患一死?
“殿下英明!”三人心照不宣赞道。
“事不宜迟,立即出发!”
三人齐声称是。
走出王府,夜风吹过,吹散乌鸦的哀鸣,却吹不散鄴城內外的杀气。
几人翻身上马,领著十余位亲卫,乘著夜色的遮掩,奔向右领军府。
…………
什么?”右领军府內,厙狄伏连刚刚在睡梦中被下人唤醒。
听闻琅玡王高儼正在府上等候自己,称有大事待他亲面相商,他心中油然生疑。
如此深更半夜,一位掌管京畿兵权的藩王突然来见自己,且语焉不详,此事显然不太正常。
厙狄伏连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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