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坠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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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一阵沉闷的引擎轰鸣声就撕裂了四合院的死寂。

一辆军用卡车，在所有人家门窗缝隙的窥探中，倒进了院子中央，停在了那堆昨日留下的狼藉旁。

两名面无表情的士兵跳下车，合力將车斗里的东西倾倒下来。

“哗啦——”

一堆闪烁著诡异黑色光泽、边缘锋利如刀的金属边角料，堆成了一座小山。

它们正是昨天在那座工业熔炉中诞生的，“一號合金”的残骸。每一块，都蕴含著超越这个时代的坚硬与冰冷。

士兵完成任务，一言不发，上车离去。

整个四合院，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恐惧。他们不知道阎解要做什么，但那堆泛著寒光的金属，像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趴在院子中央，让每个人都感到彻骨的寒意。

秦淮茹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

她听懂了阎解昨晚那句轻描淡写的话。

“你的新工作，就是把它们给我打磨成我需要的样子。”

“工具？用你的手就行了。”

这不是工作。

这是刑罚。一场公开的，不见血的处决。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秦淮茹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步步走向那堆金属。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拿起其中最小的一块。

金属的边缘像淬了毒的刀锋，入手冰凉刺骨。

她咬紧牙关，拿起另一块，学著工匠的样子，试图互相打磨。

“刺啦——”

一声轻响。

锋利的金属边缘轻易地划破了她的掌心，一道深深的血口瞬间出现，鲜血爭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剧痛让她浑身一颤，但她没有叫喊，甚至没有停下。

她只是默默地从衣角撕下一块布条，胡乱地將伤口缠住，继续著那徒劳而残忍的动作。

一下，两下……

那坚不可摧的合金，在她的打磨下，没有丝毫变化。变化的，只有她手上那块布条，迅速被鲜血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后院，阎埠贵透过窗户看著这一幕，浑身抖得像筛糠。他终於明白，自己那个儿子，已经不是人了，是魔鬼。一个以折磨他人为乐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中院，贾张氏躲在门后，看著秦淮茹的惨状，眼中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充满了恶毒的快意。

“活该！让你犯贱去伺候那个小畜生！磨死你才好！磨死你，这家里的东西就都是我的了！”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咒骂著。

就在这时，正房的门开了。

阎解一身笔挺，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双手鲜血淋漓的秦淮茹，眉头微皱。

“太慢了。”

他走到秦淮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她，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而且方法不对。”

他踢了踢旁边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装满了河沙的木桶。

“用沙子磨。我要的，是镜面。明天早上我回来检查，如果有一块不合格……”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比任何威胁都更可怕。

说完，他不再看这个卑贱如尘土的女人，径直走向停在门口的伏尔加，扬长而去。